导读: 为了能阅读这篇,并与大家分享,我专门购买了Capital杂志的付费会员。我平常不怎么阅读这份杂志。但这篇的内容太吸引人了。
原文比较长。我修改了很多次,最后锁定在三千字左右。在此基础上我又删除了近一半跟德国无关的内容。原文还提到荷兰、捷克、立陶宛和意大利。
最终剩下这篇不到两千字的简洁版。
三千字版本将发到读者群。
《Capital》
作者: Roland Lindenblatt, Hannah Schwär 和 Bernd Ziesemer(总编)
2023年8月29号
欧洲正在与中国脱钩。不是大张旗鼓,而是悄无声息,自下而上。
许多德国城市一直与中国保持着合作关系,但现在却似乎要结束这种关系。
乍一看,杜伊斯堡似乎一切照旧:中国集装箱仍在港口的火车上被吊起,每周从一万公里外的重庆运往下莱茵地区。中国-鲁尔铁路是一带一路倡议的一部分,中国希望通过这条路在世界上建立一个现代贸易路线网络。
从那时起,杜伊斯堡实际上已被视为“中国城市”,甚至为此专门聘用了一名“中国专员”:69岁的马库斯·特伯(Markus Teuber)仍自豪地引导游客通过所谓的Logport,即来自中国的铁轨终点站。直到新冠大流行前不久,与之相关的希望才得以实现:火车越来越多,连接速度越来越快。然而今天,特伯尔说:“不会有暴风雨般的发展了。”
在鲁尔区和莱茵河交汇处,失望情绪正在蔓延。他说,整个项目在营销上取得了巨大成功,但最终新丝绸之路在公众心目中的分量并没有在这里得到体现。“来自中国的一列火车有80个集装箱,而一艘集装箱船则有24000个。每年只有20万个集装箱通过火车从中国运来。而整个汉堡港口的集装箱吞吐量为430万个,与中国火车的业务仅占营业额的3%至5%。”
当地工商会最近一直在谈论重新调整德中关系的必要性。换句话说,就是要淡化。
这是一种普遍的态度。
欧中关系明显降温。欧盟委员会和德国政府的官方说法是,在新的对华战略中,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有针对性地降低与中国的关系,而是只在追求“风险最小化”,并希望防止单方面的依赖,尤其是经济依赖。
不仅在杜伊斯堡,欧洲许多地城市都可以看到这种后果。
1950年,路德维希堡和法国东部的蒙贝利亚尔(Montbéliard)确立了友谊城市的理念,作为战后自下而上的民族和解。随后,越来越多的英国、波兰或意大利城市建立了这种联系。
2022年春季之前的德国高校校长会议主席彼得·安德烈·阿尔特(Peter-André Alt)强调,科学界尤其正在经历一个 “批判现实主义的学习过程。” 无论是在法国、比利时还是西班牙:各地都有研究机构缩减与中国机构合作的案例。例如,埃尔兰根-纽伦堡大学现在就将中国国家留学基金管理委员会(CSC)资助的年轻科学家排除在外。
在基尔也可以看到事态变化的程度。在那里,拥有1000万居民的中国北方城市青岛希望将自己打造成首选合作伙伴,但在德国当地却意外地遭到强烈反对。
最终,基尔市政厅改变了主意,他们之前在没有咨询德国情报部门和海军领导层的情况下批准了与青岛的合作。现在的声明是:“许多基尔市民对与青岛的伙伴关系持怀疑态度。”
被搁置的智慧城市
杜伊斯堡曾是与中国建立紧密联系的先驱,而这种疏远往往是渐进的。自1982年以来,杜伊斯堡一直与武汉保持着合作关系,这使得杜伊斯堡成为这股浪潮的先驱。这股浪潮在高峰时期曾涉及德国100多个城市。
如今,中国人在该市经营着117家公司,但几乎没有一家公司的规模足以创造大量就业机会。2017年规划的一个贸易中心本应创造2000个新的就业机会,但却从未建成。杜伊斯堡希望与备受争议的华为公司合作实现的数字“智慧城市”项目也已搁浅。
杜伊斯堡·埃森大学东亚经济学教席教授马库斯·陶贝(Markus Taube)也是当地孔子学院的联合主席,孔子学院是目前备受争议的教育机构的分支,中国希望通过孔子学院将自己的语言、文化和世界观带到国外。陶贝为孔子学院辩护,称其为中国文化的重要论坛和调解人。但在中方于2022年阻止了在该学院举行的一次研讨会。
其他大学则更为激进,比如汉堡大学。汉堡大学与孔子学院的官方合作关系自2020年底以来一直处于休眠状态,现在它正在切断最后一根脐带:孔子学院必须离开其一直使用的位于Max-Brauer-Allee大学大楼内的教室。这符合一种趋势:在德国的十九所孔子学院中,有八所最近不得不接受其德国合作伙伴的降级。
杜伊斯堡不想做得太过。他们现在只是给自己设定了一个适度的目标。中国专员马库斯·特伯也表示,杜伊斯堡“并不是玫瑰之乡,因此他们仍在努力保持该地点对中国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