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编辑注:近两年前的2005年06月15日,本网已经报道过马秀英老两口的故事:在多城,有这样一对可怜的华人老夫妻。
当时,笔者曾联系过报道此文的《世界日报》的记者沈丹心,沈丹心说,这对老夫妻当时拒绝了华社对他们的援助……没有想到的是,直到今天,这对绝望的老两口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
眼下,既然老两口有意寻求“有人能帮他们一把”,本地的华人社区是否应当帮助他们?该如何帮助他们?我们51网友是否也应当帮助他们?又该如何帮助他们?请网友们集思广益。
本网编辑已经联系了北美时报记者汉斯,希望汉斯明天(4月30日)转达我们网友对这老两口的慰问与同情。
(赵平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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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死了,女儿疯了。
马秀英和老伴付春玉滞留在异国他乡的多伦多,钱花光了,举目无亲,度日如年。
他们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马上回家,回中国去。
马秀英是中国大连人,她和老伴付春玉目前生活在多伦多。
四年前,他们唯一的儿子付光远在与人殴斗中惨死,随后他们唯一的女儿被送进精神病院,而马秀英前往探视女儿时也被当作精神病人留在医院里。
他们把所有的钱都花在了请律师打官司上,均告徒劳。
如今心力交瘁的马秀英和老伴对在加拿大讨回公道不抱任何希望了,他们只想能早一天回家。
儿子移民两年后意外死亡
马秀英和老伴付春玉退休前都是铁路系统职工,二人育有一儿一女。
儿子付光远在大连财经学院毕业后,于2001年移民加拿大,落脚在多伦多附近的小镇欧文湾(Owensound)一家餐馆打工。
2003年10月,付光远在宿舍内与室友发生争执,殴斗过程中死亡。
马秀英回忆说,2003 年 10 月 12 日晚,她在中国大连的家中突然接到了警察从欧文湾打来的电话,说她的儿子付光远在三天前死亡。
警方告诉她,“付光远是在宿舍与室友发生争执后,被人杀死的”。
在接到此恶耗后,马秀英于当年的10 月 21 日与老伴付春玉来到多伦多。
随后的几天,他们在安省省警的帮助下,前往儿子生前工作居住的小镇听取警方介绍案发情况、确认儿子尸体。
马秀英回忆说,他们见到儿子的尸体时,发现付光远的头部有个很大的洞在流血水,嘴里含着一块被血染黑的饭团,脖子上围着一条很长的白毛巾,两只手与胳膊都是黑色的伤痕。
据马秀英介绍,当时警方指控付光远的室友周某二级谋杀罪。
一位探长通过翻译告诉马秀英,凶手将被送进监狱,面临终生坐牢的现实。
此案于2004 年 6 月 25 日开庭审理,马秀英说:“判决没有通知我们,在我们缺席的情况下,整个开庭只有五分钟,法官就宣布凶手是自卫,当庭无罪释放”。
马秀英不明白,难道儿子就这样白白地死了?
为了替儿子讨回公道,马秀英决定与老伴留在加拿大。
语言不通,不熟悉法律,马秀英只有求助律师。
然而几经周折,换了几个律师,此事最终不了了之。
如今马秀英和老伴付春玉带着儿子的骨灰四处奔走,几年来先后搬了6次家。
女儿疯了
马秀英的女儿在儿子移民后,通过旅游签证来到加拿大。
付光远出事后,2004年11月3日,她独自一人去温哥华准备打工,并准备让父母随后也去温哥华,一边打工一边继续为哥哥打官司。
付春玉说,女儿离开的时候好好的,几天后就有了不幸的消息。
女儿上班途中遇到了持枪抢劫,报警后,警察将她送进了当地圣保罗医院的精神病科治疗。
11 月9 日,马秀英接到温哥华警方来电,说她女儿因为受到惊吓,精神异常。
11 月 13 日,马秀英扔下重病的先生,独自前往温哥华看望女儿。
马秀英说,在探访过女儿后,她认为女儿神智正常。
第二天当马秀英去医院时,不知何故竟被医院的护士架到病房里,当作精神病患者处理。
尽管马秀英一再声称自己不是精神病,但医院方面还是把她当作一个精神病患者处理,每天强行注射药物和服用药品。
在此期间马秀英还被关在一个没有窗户的小黑屋子里,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她甚至连马桶里的水都喝过。
12 月 7日 ,圣保罗医院派出一位护士将她送回多伦多。
马秀英被当作精神病人滞留在医院内共 23 天。
艰难的申诉
由于在温哥华医院的这段经历,马秀英的难民福利金也被停发了。
马秀英和老伴付春玉的生活顿时没了着落。
后来因为她的朋友帮忙,带她去见社工,才补发了福利金,但这已是两个月以后的事了。
马秀英说,她和老伴目前不仅经济上发生困难,她的健康状况也大不如前。
她经常彻夜不眠,全身多处地方出血,脚指甲全都变成了黑色。
而且后来她还发生骨折,而她的先生则在乘地铁时发心脏病,差点死去,所幸救了过来。
此时移民部来函令他们限期离境。
马秀英感到心有不甘,便决心留下来,要为儿子的冤屈,自己和女儿的不幸遭遇讨个说法。
于是她通过移民律师申请办理人道移民,但至今也未获批准。
为了讨回公道,马秀英首先为儿子被害一案递交申诉书,但被法院驳回。
此后她要为自己被关进精神病院讨说法,于是她通过家庭医生,联络了精神专科医生为自己作最新的诊断。
在经过了长达四个半月的观察后,本地精神科疾病专科、脑科专科等四位医生为她出具了一份证明:马秀英在过往的数月内无精神不正常情况。
马秀英说,将她当作精神病一事使她受到的身心和心理的伤痛,已经无法挽回。
对此她要要求有关方面的赔偿。
她花掉了自己几乎所有的积蓄,但律师没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结果。
期待援助
马秀英在经历了几年的痛苦挣扎之后,身心疲惫。
几天前老伴付春玉又一次发病晕倒。
老伴经常一个人在深夜哭泣,他怕自己死在加拿大,他做梦都想回家。
但他们的钱已经耗尽了,他们已经没有钱去买一张返程的机票。
付春玉说,政府每个月给的几百元难民福利金,去掉房租后勉强够维持两个人的吃饭花销。
为了省钱,有时候老人会在夜晚去超市旁的垃圾箱里捡一些菜叶,他说他口袋里只有两块钱了。
律师曾承诺,打不赢官司不收费。
于是马秀英找律师索要已经交付的预付款,但遭到拒绝,律师称那是她交付的咨询费。
几年前马秀英拒绝了本地媒体的采访,她觉得没办法面对国内的亲人。
如今她觉得自己走投无路了,无法顾及面子了。
她希望有人能帮他们一把,女儿回国后接受了精神治疗,目前仍需要他们的照顾。
儿子已经死了4年,尸骨至今不能入土为安,他们希望把儿子的骨灰葬在中国。
本报记者与中国驻多伦多总领馆取得了联系,侨务组工作人员祝笛先生说,像马秀英这种情况应该由其本人和领馆联系,不能由第三方转达。
祝笛先生表示,如果马秀英找到领馆,领馆会想办法帮助的。
(原题:我要回家)
(记者 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