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维社记者林桂明编译报导/廖祖笙的15岁儿子在学校离奇死亡。官方的结论是自杀,但是廖祖笙夫妇认为这不是事实。他们认为是老师杀害了他们的儿子。因为廖祖笙曾经写文章揭露该学校乱收费和其他劣行。
洛杉矶时报北京分社社长迈马克(Mark Magnier)一篇题为“腐败污染了中国生活中的方方面面”(Corruption taints every facet of life in China)的报导说,对亿万中国人来说,腐败已经是司空见惯的日常经验,受腐败污染的,不只是工商企业,农村和工厂,还有学校,而且从潜在意义上说,包括了任何有可能与官场有接触的公民。
腐败官员间成了排列梯队
北京巨贪、原市交通局副局长毕玉玺收受的财物。毕玉玺捏一次脚可以甩小姐20万。(资料图片)
但是有时候,企业主管可能会把贿赂腐败官员的证据拿在手里,作为要挟,让自己化被动为主动。
在北京的中央党校政法部的法律教授林喆(Lin Ze,音译)说,私营企业的老板可能会招待官员吃喝、洗桑拿、按摩和其他的娱乐休闲,同时秘密录下像。“一旦你拿了钱不按大家说好的办,老板就会将证据交上去”。
不过,现在的腐败官员“单兵作战的情况不多。”林喆教授表示,腐败官员会打点横向、纵向的关系,需要寻求上级领导当保护伞,也要下面的办事员负责具体实施,贪贿官员间成了排列梯队。
无论是始于上还是始于下,拉着别人堕落,无非是为了“加强腐败的隐蔽性,从而互帮互助,为腐败行为创造环境。”结果,参与的人越来越多,涉案金额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在这样的小团体内,每个成员都要承担风险。”林喆说,一旦东窗事发被立案侦查,这些人一个一个都不认账,查办起来得花大力气、付出大代价。
“参观腐败”
被作为佛山市新农村建设典范的村子。(资料图片)
在佛山远郊的黎冲(Lichong)村,当地居民会领着来访者作一次他们所说的“参观腐败”。
他们会指点说,那座5层高的粉红色与白色相间的豪宅,那座坐落在一个大门后面的两层楼高的房子,棕榈树成行的小区里,一座装有闭路摄像机的别墅,还有两家著名的企业。
所有这些,他们说,都属于当地的党支部书记、村委会主任陈铨希所有,而此人的法定工资,估计只是每月约3000元人民币。
还有村党支部副书记陈柳娟,拥有3栋房屋和一栋商业地产,村民们说。其中的一处房产是一栋三层楼,带有古希腊多力克柱式的层叠式平台的豪华建筑。
在中国这样的共产党主政的国家,土地仍然归集体所有,而收益归村官们管理。然而,在事实上,政府官员和他们的圈内人都有着巨大的机会,来染指集体财富。
在黎冲村,村官们都否认对他们腐败的指控。而在中国像这样的情况,各地不计其数,由于缺乏公共记录使村民核查和索赔都困难。村民们不能合法地复制村里的财务记录,不过有一些村民反映,他们看到过有关村领导的党内文件记录。而泰晤士报所看到的文件显示,党内对黎冲村官员涉及挪用资金和可疑的“小金库”账户展开调查。
村民说,他们怀疑,对地方官员的滥用权力能够查出多少。在佛山,或者在几乎中国的其他任何地方,地方官员被揭发出舞弊后,警方往往是支持地方当局,部分原因是因为,如果发生骚乱可能会削弱党的政治统治地位。
北京需要无数基层组织和干部的支持。(资料图片)
“即使中央政府也希望看到,在村一级有公正廉洁,但是他们又害怕失去村一级官员的支持,”在广州的维权人士唐京凌(Tang Jingling,音译)说,“他们需要有基层干部来控制社会,因为共产党高层对任何类型的动乱是怕得要死的。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让基层干部们有自己的领地。”政府官员都见到了,过去许多骚乱暴力发生,许多都是由抗议征用土地转变成的。
根据官方的新华社报导,去年对90个城市的调查发现,22%至80%的新的土地项目都有非法。
在黎冲村,村民们说,致富淘金热始于1988年,当时当地的官员建了7座陶瓷厂。他们承诺要让当地农民进厂打工,但后来工厂亏损,被贱价转手给了政府。
随着佛山市的不断扩展,土地的价格飙升。根据法律规定,出让土地的收益应该是分给黎冲村的2300户村民。
当地土地征用后的一个主要合作项目是建一座高达23层的公寓楼,位于计划将与广州联结的地铁站的附近。村民说,他们占的利润份额,后来被随意削减到了大约35%。即便如此,也应该很好了。但当地官员说,双方的合作几近破裂,最后只给每户每月不超过107美元。
后来很明显,中间有人做了手脚。至少有一些钱已经失踪了。官员将该村卖地款1000万人民币(150万美元)存入区邮政局,获得合计296.65万元的高额利息收入。然而,该邮政局涉嫌经营“庞氏骗局”,使得高达2.4亿美元流失。损失了钱的几个村子的农民们都闹起来。他们说一些领头的村民都遭到了殴打和因为捏造的指控而被监禁。一位来自附近的三山的农民在关押期间死亡。
在这里看到的,已经都不再是农田,除了工厂,就是住房项目,或者是推土机在平整土地。
现年38岁的陈其希(Chen Qixi,音译),在高架高速公路下几英亩的水淹土地里养鸭。最近他还搭起了棚子,同时村民失业的也多起来。65岁的村民陈如天(Chen Rutian,音译)说,他的祖祖辈辈在这片土地上已经有23几代人。“我们都已经看到多少皇帝来来去去,”他说,“现在,这些地方官员要我们推下悬崖去。”
持续时间最长的“闹事”
被网友曝光的中国最牛办公楼之一的佛山仙塘村所属的顺德区政府大楼。(资料图片)
在佛山仙塘村的一栋村委会的5层办公大楼里,大理石的地板、吊灯和木镶嵌的门窗,而赤脚的人,破旧的衣服和公用的煮饭炒菜的锅盆却弄得楼内看上去脏兮兮的。
中国的传统是尊敬老人和老有所养,但是,在2007年7月的一天,这里看不到这种传统的迹象,数十位村民,其中大多数是老人,冲进了这座大楼。
他们的愤怒是由于当地政府的一项搬迁计划引发,因为要把他们的店铺从集体拥有的土地,统一搬到一个私营市场去,他们将不得不支付摊位和店铺的租金。新的市场是在一个5层公寓的楼里,所在的土地是这个有3700人的村子最近出售给开发商的。
与此同时,村民们说,大部分村民每月只能得到发放给他们的8美元,这个数额还是20世纪80年代初定的,到现在都没变。
“我想把我的钱要回来,”已经没有牙齿的91岁的村民崔能(Cui Neng,音译)说。
其他的示威者还守卫着11箱的文件,文件葙用胶带绑着,锁在一幅毛泽东图像旁的一辆关着的厢型车里。他们认为,箱子里是证据,能够证明村官在过去十年贪污了相当500多万美元的人民币。
他们说,他们自己也没有权审查这些文件,所以他们希望和等待着,中央政府将派人来进行调查。
今年7月,在抗议开始一年后,该村举行了选举。但村民说,新的党支部领导是花钱从他的前任买来的官。
几个月来,显得陈旧的红色的抗议横幅在村里无精打采的挂着。其中一幅写的是:“官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捡猪屎。”
如今,这些横幅虽然取下来了,但是抗议仍在继续。有人说,公民不服、坚持抗争,在新中国的历史上,这次也许是持续时间最长的行动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