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六一儿童节了,女儿,你在天上可好?”抱着女儿的相框,周云霞看着看着眼泪就出来了,她的身后是两堆钢筋混凝土堆成了形似坟墓的小山包,一位年轻的母亲还在废墟中寻找孩子的遗物,边刨边喃喃自语。两个家长拿出了准备好的香纸和水果,对着废墟泣不成声。
时间定格在5月12日14点28分,当灾难猝不及防地降临时,安龙镇小学三年级的班主任周云霞正在给学生们上课。教室开始像筛子一样簸动起来,她忙护着学生们向外面迅速撤离,一路砸下来的砖瓦割伤了她的脸和手臂,万幸的是,全班21个孩子全部安全跑到了操场。
“不要哭,不要哭,爸爸妈妈一会儿就来接你们了。”安慰完惊魂未定的孩子们,周云霞突然想到了自己还在新建小学五年级一班上课的女儿,“但愿不会有什么事?”她感到自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3个小时后,当她把学生们一个一个亲手交给匆匆赶来的家长们,一路小跑赶到新建小学时,立即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学校的教学楼早已垮塌成废墟,到处是哭喊的孩子和救援人员不停穿梭的身影,她哭喊着女儿的乳名,加入了救人的队伍。第二天早上6点,女儿林雪的遗体终于被从废墟下刨了出来,周云霞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一位母亲拿着孩子的遗像久久站在废墟里徘徊。记者龙宇丹/摄
根据都江堰政府公布的数据,截至5月22日,新建小学在此次地震中有243名学生遇难。除了新建小学,地震还造成都江堰其他两所学校伤亡惨重,位于聚源镇的聚源中学以及位于向峨乡的向峨学校,共约1000名学生死亡,400多人受伤。
新建小学位于都江堰市繁华地带的建设路中段,是一所公立学校。学校的大门很小,有家长测量过,出入的门洞宽2.9米,高3.12米,校门埋没在街道热闹的商铺中间。据了解,由于门洞太矮,地震发生后,消防官兵接到命令赶来,消防车却无法驶进学校,最后大型挖掘机在校门口向下挖了约十公分的地面,消防车才勉强挤了进去。
校园由两排平房、一幢四层教学楼和一个小小的篮球场组成。一年级和学前班的孩子在平房上课,二到六年级则集中在教学楼。四层的教学楼每层有三个班,全校共 687名学生。据了解,地震那天,在校学生有680人,除了在平房上课的一年级学生,以及高年级的两个班在教室外面上体育课和练习跳舞外,更多在楼内的学生随楼垮塌离世。
昨天下午4点,学校里挤满了神情悲哀的家长们,明天就是六一节了,家长早就筹划好要给孩子们过最后一个六一。五年级一班的60名学生有55人在地震中死亡,还有1名孩子至今没有找到。
为了使每个孩子能够“亲眼”看到父母和自己一起过节日,家长们凑钱给每个孩子都做了一个精美的大相框。易建国抚着相框里的女儿说:“孩子们生前就盼着过六一,虽然现在他们走了,但这个节日我们要给孩子们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