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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国生活如真空难圆我的作家梦

文章发布时间:August 7, 2005

出国前,好朋友不无担心地问我到那边后怎么生活?像我这种成天在月亮里神游的嫦娥,了解我的人一定会有这方面的担心。

后来,移民官也问我同样的问题,我就很有准备地回答他说,我很想当个作家,可是,在国内找来找去也找不到什么新鲜的东西写,所以想去一个不同的地方找找灵感。

他笑一笑就在我的移民纸上签了字,说声祝你好运,就放行了。

这个意外的收获令我对我的第二故乡的好感倍增。

等我到达目的地后,发现她和我想象中的几乎一模一样。

干净

加拿大这里最大的特色是干净。

没有像我们大西北那样的成年累月肆无忌惮的尘沙风暴,也没有从大大小小的民用工用烟囱里冲向蓝天的汩汩浓烟;没有“罚款十元”的牌子,更没有人随地吐痰。

人们不时将被子枕头书包袜子TEDDY BEAR扔进洗衣机,头发上打着GEL,身上喷着PERFUME,个个都像“漂亮宝贝”。

连乞丐都将胡须长发梳理得一丝不乱,既不叫也不喊,恭恭敬敬拿着一顶帽子站在一边。

马路边的垃圾箱,圆口的收汽水玻璃瓶,方口的回收报纸杂志,所有其它类的放在有活动盖子的一面。

食品广场里一个小姑娘转来转去地找地方,有人问,需要帮忙吗?她说,我找不到回收塑料瓶的桶子。

生活也突然变了个方式:饭不用一天煮三顿;衣不必天天洗;房间尽可以任它横七竖八;周末可以去溜冰去逛街看电影看展览会朋友泡酒吧……选择从来没有这样多样化,生活也从来没有变得这样简单明了过。

身体的空闲一多,心灵的空间也空前地广大起来……仿佛一棵大树砍去了所有的枝枝枒枒,只剩下精瘦的躯干。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我的变得越来越干净的大脑。

仿佛从前在国内积蓄了几十年的那些陈谷子烂芝麻,那些斤斤计较和锱铢必争,那些唯唯喏喏和萎萎缩缩……都统统沉到了海底,在蓝的天碧的海之间,不再沉渣泛起——没有了土壤,好细菌自然缺乏,坏细菌也无法滋长。

我的CBC朋友文森有一天告诉我他刚刚从医生那里来。

我顺口问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他说没什么大事,医生说他太干净了,免疫功能降低,所以疾病趁虚而入。

我不禁哑然失笑:太干净了也会生病?

心境

可是待到两年多的时候,我也开始变得懒洋洋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心境。

也开始过敏:纤毛花粉花生海鲜什么都可能招致我不适的反应。

不久我就发现,医生是对的:太干净了是会生病。

细菌可以致病也可以治病,有细菌的地方才有生命。

坐地铁回家的路上,像往常一样做着富尔摩斯观察法练习:站在我左手的女郎,每眨动一下眼睛就好像价格不菲的芭比娃娃;右手的黑人姑娘的发辫之复杂足以令人头昏眼花;拖着三只包的那位先生不知是要出门还是才回家;梳着阴阳头的那家伙极可能是个女的?而那个唇边吊着两只小环的男人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同性恋倾向……突然,车厢里响起几声粗糙响亮的噪音,其声音之大足以令安静的车厢惊慌失措。

循声而去,一位胖女人在叽喱咕噜唠唠叨叨自言自语,发泄不知是她对家人对政府还是对她自己的不满。

然而几分钟后,人们显然已对这类事情见怪不怪,便又各就各位,只有她絮絮叨叨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

我发现其实很多人(包括我自己)和这个疯女人一样,生活在一种自言自语中——某种由自我的存在和情绪制造的环境当中。

而我的心情的好坏完全取决于一些微不足道的浮浮沉沉。

换句话说,那仅仅是一些与“我”——我的生理和心理状况有关的事情。

我想这即是人类“自私”的由来吧。

在这里,很多人,像我一样的男人和女人,是自爱的,但同时也是不可避免地自私的。

我一个人去银行,一个人上图书馆,一个人去买回一周的食物,一个人决定要不要买一只大一点的锅子……变着法品味着多元文化带来的各种感官上的享受,用各种经济实惠的饰品将自己收拾的务必光鲜体面……可是我开始有些厌倦,仿佛一个人吃多了精米细面,反倒思念起玉米窝头来。

真空的感觉

这一切反倒令我思念起中国的生活来:我呼吸着污染严重的空气,喝着自家烧开的自来水,拿着工薪阶级的工资,像一个作家那样思考着,像一个诗人那样痛苦着……中国是一个充满细菌的地方,可是只有生长细菌的地方才有生命的成长。

而这种生活:干净、整齐、有条不紊,几乎不用担心任何变奏的可能。

没有一个知心的朋友可以不眠不觉地彻夜神聊;没有一个爱人可以让人或入云端或下地狱;没有灿烂的火花从干枯的日子里噼啪升起;没有行云流水般的思想从大脑的中央汩汩流出……我好像一条被封在真空保鲜袋里的鱼,虽然没有变质的危险,却也失去了在水中戏嘻的乐趣。

我开始想也许生活的乐趣不在于挺着一根精瘦的干枝,而在于那躯干上的花繁叶茂。

在我还狂热地喜爱着小说的时候,我不禁发问,为什么小说的情节如此吸引人?我自己的解释是:因为他们——所有的人物,统统被一条线连在了一起,也就是说,他们总是“相关的”:不管他们是朋友情人还是仇家敌人,他们的相互作用一起制造了故事的发展和高潮。

而在实际生活中,巧合邂逅并不会经常发生,所以一般人的故事里只有自己单调孤寂的影子。

不久我就意识到,我的作家梦在加拿大,不但不会像我想象的那样因为游历和阅历的丰富而内容鲜活起来,反倒像存封在罐头里的食品一样营养不良。

因为写作需要土壤,需要空气水肥料和细菌,而这里没有土壤,只有培养液——按配方依比例调配,科学配方现代管理。

真空的环境滋生不出真正的文学来。

我反倒思念起中国的生活:呼吸着污染严重的空气,喝着自家烧的自来水,拿着工薪阶级的工资,如同一个作家那样思考着,如同一个诗人那样痛苦着……可惜,这一切都成了遥远的梦。

加国生活如真空,难圆我的作家梦。

(思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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