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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姑娘移民泪:他不要孩子我被歧视

文章发布时间:December 4, 2007

多维社记者吕贤修报导/“亲爱的小鼻子老婆,我爱妳!”一封封来自异乡的浪漫,将苏珊带来美国。

5年多来,历经打胎、分居、离婚、争取孩子抚养权。

对她而言,像是永无止境的折磨。

在此同时,前夫写信给国土安全局,指控她移民诈欺,从事恐怖活动。

签证无法延续,她担心若被递解出境,就再也要不回孩子了。

上法院学英文

康州10月的早晨,空气中有着明显的秋意。

9点半不到,Norwich法院门口已站了一长排等待等待安检的民众,多数都是今天要出庭。

穿著褐色毛料套装,苏珊(化名)从大门前的时钟下穿过。

一如以往,他找了广场旁一家咖啡店坐下,等这波人潮散去再进法院。

11点,她熟练地把皮包、钥匙放进X光机,走过金属探测器。

嗨,妳又回来了!”保安人员与她似乎相识已久,热情地彼此问候。

家事法庭在2楼,出了电梯,“Mxxxy”她快速地在布告栏找到名字,走进法庭报到。

布告栏上有100件今天要开庭的案件,从原告与被告的姓氏看来,多数是离婚案件。

法庭内,她与前夫的律师简单地交谈了几句,转身离开。

3年多来,从离婚到儿子的抚养权诉讼,这样的过程,几乎每隔几个星期就要发生一次。

还好我今天没找律师来,否则又是800块。

”如释重负,她说。

“相信吗?我的英文都是在法院学的。

”(多维记者吕贤修摄)

离开法院前,苏珊遇到法院的行政人员,关切地询问她近况。

大厅里人群来回走动,站在电梯旁,两人的东方脸孔格外明显。

按照建议,她到办公室拿了一份出庭证明。

这位女士有一半日本血统,整个法院只有她关心我。

”她说。

在美国居住了5年,苏珊的英文仍有着明显的中国腔。

相信吗?我的英文都是在法院学的。

”她自嘲。

亲爱的小鼻子老婆

生长于北京,从小被父亲溺爱,苏珊以任性形容自己的脾气。

21岁结婚后离开父母,13年的婚姻,也是被丈夫宠着,她认为,这造就了自己天真的个性。

2000年5月,刚离婚不久,漫步购物区,她正享受着这种无拘无束。

一通电话,打动了她期待浪漫的心。

北京中山公园音乐厅当时引进管风琴,电话里,担任翻译的朋友,向她介绍一位来自美国的调音师艾伦(Alan)。

那就见个面吧!”她爽快地答应了。

5月4日,3人短暂相遇,语言不通,两人交谈几乎全靠翻译。

艾伦无法发音苏珊的中文名字,“那妳就叫苏珊吧!”友人建议。

这个名字,一直跟随她至今。

隔天,艾伦搭机返回美国。

没多久,苏珊自友人得知,艾伦喜欢她。

亲爱的苏珊。

很高兴今早和妳通电话,读我的电邮,妳的英文会进步地非常快。

我很高兴妳开始上英文课了。

几分钟后我会打电话给妳,向妳道声晚安。

希望妳的感冒好些了。

爱妳,想妳。

艾伦。

”信中写道。

艾伦出钱给她请了英文家教,也帮忙翻译信件,两人开始大量电邮交流。

我从5年级开始对管风琴感兴趣。

每个礼拜天,我的父亲在教堂弹管风琴,14岁时,我学会如何为管风琴调音,开始跟着父亲做生意。

35年来,我们已经造了80座管风琴。

每年2次,我要去很多很多教堂调音。

我在调音时,苏珊可以帮我按琴键。

我非常、非常爱妳。

苏珊有一颗充满爱的心。

将来我们的儿子也会很可爱。

我会为他做一个摇篮,伴他入睡。

”艾伦的信中,充满迫切的爱意。

2个月后,艾伦回中国探望苏珊。

这次回美国后,除了电邮,他开始天天打电话。

刚开始,两人无法以英文交谈,他只简短地说“苏珊,早安,再见!苏珊,我只是想说晚安。

”连半夜起来上厕所,也给她打电话“我只想确定,妳一切都好。

接下来的20个月,艾伦9度到中国看苏珊,每次都待上10多天。

虽然有语言障碍,但艾伦的痴情与浪漫,让她感觉与中国男人完全不同,两人进一步相恋。

然而,艾伦在美国有妻子、女儿。

这点,让苏珊非常不安。

亲爱的艾伦,你的电邮及电话,送来温暖的问候。

你是个诚实、充满爱的人,我深深被你打动。

虽然现在无法在一起,我总是思念着你。

但艾伦是个已婚的人,在中国,女人不能爱结了婚的男人,这是不道德的。

我小心翼翼地爱着你,希望能得到结果,这对我不公平。

我非常、非常、非常爱你,希望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去不去美国对我不重要,如果你愿意来北京,我愿意与你住在一起。

你的爱对我很重要,你的婚姻状况更重要。

希望下次你来,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

对此,艾伦回复“亲爱的小鼻子老婆,珍妮的母亲与我在1992年离婚。

95年,我娶了另一个女人。

但我们相处不来,她与珍妮也有矛盾,我们至今已分居2年。

离婚在美国是件简单的事,在我们结婚前,妳必须先与珍妮见面。

别担心,妳没拆散我的家庭。

艾伦、苏珊、珍妮和我们未来的儿子,会是一个幸福的家庭。

爱,大鼻子老公。

”由于艾伦选择离婚,苏珊这才相信他是认真的。

两人进一步交往后,艾伦常一天发来近10封电邮。

特别的是,他总在信中提起自己的女儿。

每当谈起结婚的事,他都说,一定要先见过珍妮,再决定是否跟他结婚。

亲爱的小鼻子老婆,珍妮每天早上7点半上学,大约4点半回家。

她刚加入合唱团,周末还要上戏剧课、演唱课。

这让她很忙,有时候我会帮她写作业。

再过4年,她就要上大学了。

也许她会选择戏剧,也许会去伦敦。

珍妮的母亲有严重的精神病,让她只能爱一个人。

她爱姊姊恨珍妮,对珍妮非常、非常坏。

因此,我在8年前与她离婚。

这种病似乎会遗传,珍妮的姊姊也有这种病,但珍妮目前一切都好。

7年前,我与另一个女人结婚,5年后离婚,我们没有孩子。

她与珍妮无法互相了解,她是个好人,但不是我想要的妻子,这是我想娶妳的原因。

但重要的是,在我们结婚前,妳与珍妮要先认识彼此。

我必须确定她会快乐,我相信她会。

苏珊有一颗温暖的心,会是一个好母亲。

我总是想要个儿子,明年我就50岁了,我们将会有个儿子,只要妳不嫌我老。

我爱妳!爱,大鼻子老公。

后来,艾伦真的带珍妮来北京见她。

接机时,她发现,这个15岁的孩子,居然还抱了只玩具熊。

艾伦是独生子,从两人认识第一天,他就说自己希望有个儿子。

当着珍妮的面,他又提起这个话题。

不要,我是你的孩子。

”珍妮反对。

英语能力有限,两人无法沟通,苏珊当时只感觉,这个孩子有点不对劲。

Jennie is just little strange.”艾伦解释。

因为这句话,苏珊记得,自己还特别拿电子辞典查了strange这个字。

决定结婚前,怕苏珊担心不适应,艾伦细心地把住家附近的中国餐厅、超市都拍了照寄给她。

艾伦先与妻子离婚,然后以未婚妻签证申请她到美国。

当时,苏珊的父亲已经去世,母亲袒护她的前夫,让她很难谅解,连带着也与母亲较疏离。

担心母亲反对,从头至尾,她没让母亲知道两人的进展。

直到上飞机前,母亲都以为她只是出国玩。

直到她有了小孩,母亲才知道这件事。

“为什么她在这”

相信终于找到感情寄托,苏珊卖了自己在北京的餐厅,前往美国。

2002年的情人节,艾伦亲自搭机到中国来接她。

妳第一次来美国,我一定要跟妳手牵手下飞机。

”他说。

在甘乃迪机场下了飞机,艾伦一路开往康州,四周越来越黑,苏珊有些不安,直到走进家门,预感得到证实。

艾伦的家在Waterford,地如其名,是位于海边的一个小镇。

过去,他曾寄给苏珊许多照片,介绍自己的家,照片里都是美丽海景。

但是,从没有屋子里的照片。

苏珊当时说“中国人结婚,家里都要重新粉刷。

”他回答“家里很乱,等妳来决定如何布置房子。

进了门,最先看到的是厨房,旁边是厕所。

客厅天花板很高,因为艾伦在那建了一座小型管风琴。

管风琴建到一半,满地是材料。

还有一架缺了一条腿,没人要的三脚钢琴。

走进主卧室,地上是很脏的绿色地毯,衣橱没门,只有一道布帘。

厨房里有台计算机,一张自己做的大圆桌,几乎就是所有的家具。

艾伦指了指“这是我家,以后也是妳家了。

”看到这一切,厕所里还有4只女儿养的的鸭子,浴缸里满是粪便。

用有限的英文,苏珊失望地说“factory…factory,这是工厂,不是家!”

艾伦接着敲女儿的房门。

见到苏珊,珍妮有些惊讶地问“为什么她在这?”过去每回艾伦到中国,苏珊都帮珍妮买衣服。

有一年母亲节,珍妮还给她写卡片“You are a wonderful mother!”苏珊曾问艾伦,是否先让孩子知道两人要结婚。

他说“等妳来了,我们一起告诉孩子。

”当时她还觉得浪漫,但听到珍妮这样问,心里顿时凉了一截。

珍妮又问“她要在这呆多久?”父亲回答“永远。

我们要结婚。

”珍妮不说话了。

珍妮与姊姊,都是艾伦第二任妻子所生,不知是遗传父亲或母亲,两人智能皆发育迟缓。

姊姊在14岁搬出门与男友同住,至于珍妮,与苏珊见面时,16岁的孩子,只有12岁的智商。

从3岁开始,珍妮由艾伦一手带大,父女关系很亲。

无法给女儿母爱,也许是补偿心态,他极度宠女儿。

他的原则是,只要不得罪女儿,一切好说。

据苏珊所知,过去比如上学迟到,叫她起床。

她就说,妈妈是坏人。

要她打扫房间,但没说请,就是母亲不对。

艾伦第2、3次离婚,都是因为珍妮。

苏珊与珍妮也有矛盾。

她找人换地毯,刷油漆,珍妮说“我不想换颜色。

”艾伦给他买了个小电视看中文台,珍妮说“我恨电视!”吃饭吃到一半,珍妮会突然把鞋放到桌上。

此外,她与艾伦不能有私人空间。

经常两人说话到一半,她会突然站到中间插话。

她也常半夜跑进两人房间,跳上床说要跟父亲聊天。

然而,她不敢管教珍妮,只是向艾伦抱怨。

艾伦的家位于海边。

过去,他曾寄给苏珊许多照片,介绍自己的家,照片里都是美丽海景。

(多维记者吕贤修摄)

艾伦的生活很简单,家里没电视,几乎整天都在工作,一家人也很少在家吃饭。

虽然心智发展不健全,但他耳朵很灵,管风琴一走音,他立刻能听出来。

苏珊看过小镇报纸的介绍,全世界只有不超过250人做此工作。

至于美国,则是少于50人。

每年圣诞节、复活节的音乐会前夕,艾伦总要跑遍全美国,四处调音。

刚到美国,苏珊连车都不会开,哪也去不了。

除了去迪士尼度蜜月,第一年,她充当助手,随艾伦旅游了美国与世界许多地方。

来美3个月后,苏珊发现自己怀孕了。

艾伦说,他有预感是个女孩,要她做流产。

除了罪恶感,这也让她很没安全感。

在过去,艾伦所有的财产,都是与前妻共同拥有。

为了安全感,她也曾提出一样的要求。

为了说服她打胎,艾伦同意把房子写在两人名下。

但接受打胎,苏珊回忆,更重要的是,自己对这种生活极不适应。

家里一团乱,女儿有敌意,她想先改变这一切,不愿意孩子生长在这样的环境。

但在新英格兰的小镇,打胎是很羞耻的事。

7月的一个深夜,艾伦偷偷开车,载她到一处私人诊所打了胎。

艾伦在同一块地上有两栋房子,苏珊搬进来后,艾伦的前妻仍住隔壁,她对此很反感。

艾伦说,这在美国很正常。

自认思想开明,苏珊真以为这就是美国文化。

不想让别人看中国人笑话,她劝自己接受。

然而,随着与前妻接触的增加,听了许多故事,最让她担心的,是不知自己何时会得罪珍妮。

不久,她再度怀孕。

但这一次,珍妮知道了。

(未完)苏珊的电邮信箱:[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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