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移民来加拿大之前就听说了,加拿大的社会福利是最好的,甭说其它的,就说这人吃五谷杂粮的哪能不生个病,就咱这老哥儿拖家带口地跑这么远来某发展奔前程的,万一有个头痛脑热地还不得把拼命的积蓄全搭进去,一听说这看病住院的都不用钱,咱这心底算是落了底,全无顾虑地就斗志高昂地来了。
来到温哥华啥都没想一头扎进餐馆做起杂工来了,知道这儿工作不好找,所以咱不挑,餐馆多好啊,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又管吃又没危险的,工作服一套还挺酷的呢。
没兴奋几天便感觉到了厨房的危险,一个越南裔的同事不小心被法国厨刀在手掌上划出了一道三寸多长极深的一个口子,鲜血奔流,赶紧拿毛巾捂住由我陪同紧急赶往附近的医院看急诊,没想到来加拿大第一次进医院的经历便在我心中刻下了不灭的印记。
当我们来到医院时,并没费什么周章,就被迎面的一位护士小姐引进一个房间,只见这位护士小姐打开自来水的凉水龙头后,把我同事去掉毛巾的手掌放在水下冲着,然后说,先冲着等医生过来处理,并让我把他的工卡拿去登记,就这么简单。
虽说同事受了伤,可我的心里却有股新鲜感的兴奋,头次进人家的医院,看哪儿都新奇,东瞧瞧西望望,任由同事的手就这么一直地在冷水下不停地冲着。
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不紧不慢的凉水大概也冲走了几吨的流量,我们俩儿开始有些着急了,左顾右盼地并不见得有人过来理会,请求过往的护士帮忙问问医生什么时候来,可这些漂亮的护士小姐们总是笑容可掬地轻声说,再等等医生马上就会来的,多冲冲没问题的。
这水就好像不要钱似的,当然不要钱了,连看医生都不要钱么,所以这一冲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越南老哥儿的手被冷水冲的红里透着惨白,早没了先前汩汩血流。
终于,千呼万盼的医生总算来了,他关掉水门用布把那只粉嫩的手擦干仔细地看了看,一边说着很好一边拿了块胶布样的东西把伤口压紧粘牢,别说缝合什么的,药都没施一点,完了,看完了,可以走人了,你说神奇吧。
自此以后我是备加小心地在厨房里做事,我可不想让自己的手去遭受几吨冷水的蹂躏。
看医生让我心存了几许畏惧,只得把日子在小心谨慎中慢慢度过,直到有一次女儿因感冒不得不又去了一趟医院。
那是傍晚时分,由于家庭医生业已收工,孩子又发着高烧,迫不得已只好去看急诊了,候诊的有不少人,大家都在焦虑地哀盼着,看到此情此景咱也只得忍着内心的急迫随众一起等着吧,等着我们那些伟大的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的呼唤,尽管女儿烧得面红耳赤,可也无可奈何。
时间一分一秒地熬着,间中不时地被救护车送来的特急病患夹着塞儿,自己五脏六腑被焦虑,怜惜,无奈地折磨着,此时浑身是劲儿却也无处发力。
好不容易坚持到午夜时才得到医生的眷顾,激动的我呀眼里一下子涌出了泪花,就像想当年陕北人民见到了伟大领袖毛主席一样,认真仔细地聆听着医生即将发表的语句。
只见医生又听又看又量地检查完毕,说没什么事,开了张处方明天买来吃就行了,至于今晚么,先给几片药吃,回去如果不退烧,就把孩子放进装满冷水的浴缸里洗一下,如果有冰块也可以放些。
他奶奶的,又是冷水,俺左等右等的大半宿,结果就是让孩子冲冷水,你说气人不气人,真想给他几记老拳,可一想这不光是自己颜面的事,别把同袍的面子一块丢了,算了,还是藏好憎恶然后虚伪地说声谢谢吧。
加拿大轮候手术看专科是出了名的慢,不少病患在等候中辞世,看急诊都这样,其他可见一斑了,虽说看医生不收费,可咱把时间都消耗在了等待中,要知道这资本主义的时间都是要由金钱来计算的,即便如此又能怎样呢,在这儿看病等是免不了的。
加拿大的社会体系真高,看医生即便是免费的,像我等样的也是病不得,且不说维持一个家庭吃喝拉撒的费用,单单房屋贷款,加上应付自己一个小店的费用,每个月需缴付的账单没七八千是下不来的,你说我怎么敢病得。
(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