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伦多同性恋自豪周的大游行自从上个世纪70年代末期开始就已经以不同花式来向大众呛声,而像目前这样一年一次的例行游行模式则是始于1981年。
不过都是向大众展示“我是谁”这样一个主题。
尽管如此,由于事已时移,每年都会有不同的关心要表达,今年的游行花式在笔者看来,彩妆和花车不及前次的花哨和豪放,但是,政治秀的色彩却较以往更浓烈。
尽管2005年的游行队伍出现了多伦多市的警察总长布莱尔,而多伦多市长则是多次参加。
观察今年的游行队伍,5个主要政党方面,只有魁党和保守党缺席,而魁党势力主要在魁省出没,所以他们没有出席情有可原,但是对于执政的保守党而言,他们的缺席却耐人寻味。
其他政党方面,去年以来渐露风头的绿党打头领先其它政党的游行队伍,显示期望崛起的新形象。
其次自由党方面不仅有多伦多市长苗大为尽地主之谊,还有自由党全国的副领袖Michael Ignatieff出现在游行队伍。
声势最壮的要数国会议员、新民主党领袖林顿夫人邹至蕙领军的新民主党团队。
反观保守党方面,虽然安省的保守党领袖John Tory也参加了此次游行,但是保守党作为一个整体缺席了自豪游行,既没有花车也没有游行队伍,相反,游行队伍中不断有人打出反对哈帕和保守党的标志、不断有人向观看者发送争取权力和自由的宣传单。
原因当然很简单,那就是保守党一贯反对同行婚姻的立法,反对改变传统婚姻的定义。
早在2004年,阿尔伯塔省的司法部长就曾经向高等法院的决定说不,坚持说阿省的婚姻定义仍然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的事情。
后来在2005年当自由党执政时期的国会众院表决通过了C-38有同性恋婚姻内容的婚姻法时,当时在野的保守党领袖哈帕就说,当他的党执政时会重新就这个法案进行检讨,显示出强烈的反对。
而实际上在2005年的那次众院投票时候,也表现出很强烈的党派特性,保守党大多数反对,自由党、新民主党和魁党多数赞同,致使C38法案最终通过。
在今年的游行队伍中,出现了保卫2005年法案通过的标语牌,这些标志牌既有提醒执政的保守党要注意保护法律的味道,更有刺激着保守党的神经的作用。
再者,此次游行较前两次不同的是,有点像在1981年刚刚出道时期的状态,有很多宣传同性恋人权和自由的宣传单被发送到观看者队伍中。
检讨历史――同性恋者做回自我真不易
争取同性恋权力即使是在加拿大这样一个具有包容和民主精神的国度仍然走了很长一段路,1965年的Everett Klippert 事件被加拿大学术界普遍认可为同性权力争取的发端,到1967年该案件影响到时任司法部长的后来成为加拿大最伟大的总理之一的Pierre Trudeau 提出了刑法修正案,那一年,已是加拿大建国整整100年。
1965年,Everett Klippert 由于向警察承认他是一个同性恋者、与他的同性伙伴有长达24年的时间而且不愿意改变他的这一现状而遭到起诉。
1967年在一个含糊的法律定义“危险的性冒犯者”的名义下,Everett Klippert 被投进监狱。
1967年12月22日,时任司法部长的Pierre Trudeau 针对同性性行为的刑法条款提出了刑法修正案。
1969年,Trudeau 的修正案获得通过,同性性行为被非形式化。
随后的1971年7月20日,入狱4年的Everett Klippert无罪释放。
1977年12月16日,魁北克把性取向写进人权条款,这是加拿大历史上的第一个同性民权条款,该条款明白无误地规定在公寓居住、旅舍和就业时歧视同性属于非法。
1978年加拿大通过新的移民法案,规定同性婚姻者属于准许移民范畴。
但是,尽管如此,同性婚姻要通过国会的这一关仍然难度重重。
C-242法案被称之为“禁止歧视性取向”写进加拿大人权法的一个法案,从1980年5月2日被国会议员Pat Carney首度提出,经过了1983、1985、1986、1989 和 1991五次类似的提案,均告失败。
而且,在1981年,多伦多警方采取行动,一次就在多市的4个澡堂拘捕了超过300多男性,警方指责他们从事同性性行为。
据称这是加拿大十月危机(魁北克争取独立时期的暴力行动――记者注)后的最多人被捕的一次警方行动。
第二天,超过3000人在多市市中心游行示威,争取同性民权。
1992年11月,联邦法庭允许同性恋者在部队服役。
1996年,联邦政府终于通过了C-33法案,把“性取向”问题纳入到加拿大人权法内。
尽管同性权力不断得到进步和深入,但是要让同性者的权力和普通夫妻的权力平起平坐仍然相当艰难。
1999年6月8日,联邦政府仍然以216对55票的差距令人难以置信地保留了传统婚姻的定义:那就是婚姻仍然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结合。
联邦政府在同性婚姻问题上始终是扭扭捏捏,迈不开脚步,不仅令人感慨保守势力有多么强大。
2000年4月11日,联邦国会通过了C-23法案,给予同性恋者家庭以普通异性同居者家庭同样的社会和税收福利地位。
但是这个法案仍然没有在传统婚姻的定义上作出任何让步。
2002年7月12日,加拿大历史上第一次有法庭承认同性婚姻。
那就是安省法庭规定禁止同性恋者结婚是违法宪法和危害人权和自由宪章的行为,法庭给予安省两年的时间来考虑把传统婚姻的范畴扩展到同性恋者身上。
安省消息传出后,阿尔伯塔政府赶紧通过了禁止同性婚姻存在和保护传统婚姻定义为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的法案。
阿省还说即使渥京修正婚姻法,他们也会利用法律子条款来避免承认同性恋者的婚姻事实。
各省在同性婚姻上的观点、态度和行动上是如此大相径庭,令人刮目相看,这在加拿大历史上还没有第二个法案引起过如此众多的分裂。
直到2003年早期,在开放的BC省和魁省仍然难以听到传统婚姻定义改变的声音。
而安省内部,安省政府的反应迅速而果断,仅仅在安省法庭作出决定后的4天后,在2002年7月16日,安省政府决定不采纳法庭的规定,认为只有联邦政府才有权决定谁能结婚。
2003年6月10日是同性婚姻定义上一个关键性的日子,安省上诉法庭赞成低等法庭对同性恋者结婚的的规定。
仅仅几个小时之内,Michael Leshner 和Michael Stark就在多伦多举行结婚典礼,成为第一对同性合法婚姻。
第二天,安省大法官Norm Sterling 宣布将依照法律 允许登记同性恋者婚姻。
仅仅在10号那一天,在安省就有超过24对同性恋者依法登记结婚。
多伦多,安省成为第一个在同性婚姻问题上迈出大步的城市和省份。
安省对同性恋者的婚姻开放绿灯直指渥京政策方向。
不到一个星期,在2003年6月17日,时任总理克里靖宣布让同性恋者结婚的立法合法化,但同时他也表示尊重教会对婚姻定义的看法。
正像克里靖说的,“这是社会的一个革命。
” 可喜的是,2003年7月8日,BC省步安省后尘,成为第二个同性婚姻合法化的省份。
但是,意料之内的是总理克里靖的宣布引发了政治连锁反应,即使是在自由党内部,也有相当显著的人数反对对传统婚姻定义作出任何改变,很多自由党议员表示将投票反对这个议案;同时,保守党的立场没有任何松动。
克里靖在这个问题上遇到障碍。
到2003年的8月13日,他一方面宣布他不会在这个问题上有任何退让的余地,另一方面又不得不宣布他也允许这个问题在国会众院作自由投票来决定,并表示这个投票可以放在2004年他从总理位置上退休之后进行,以免有政治干扰。
更戏剧性的是,就在该问题僵持不下的时候,2003年的8月14日,加拿大联合教会(the United Church of Canada)在非常激烈和情绪化的辩论之后,以压倒性的票数为同性婚姻背书。
更有多数教会代表在斯高沙省开会时要求渥京承认同性婚姻。
随后的一年里,随着越来越多的省区承认同性婚姻合法化,推动联邦政府不得不重新考虑。
经过近2年的发酵,在2005年的2月1日,联邦政府将同性婚姻法案提交国会众院进行表决。
直到6月,该法案仍在议会进行激辩,自由党希望早日通过,而保守党认为要延迟。
由于对这个有关同性婚姻内容的C-38法案争论不下,6月27日的会议进行到很晚,国会众院的议员们最终通过了一项动议将辩论限制在8小时内必须完成,并决定在第二天进行投票。
6月28日,国会众院的投票以158对133的结果把加拿大送上了世界上第三个承认同性婚姻的国家行列,其他两个国家是荷兰和比利时。
当人们认为可以额手称庆时,政治较量的结果并没有结束,时任总理马田的内阁部长Joe Comuzzi 被迫辞职以能投票反对。
时任在野党――保守党领袖的哈帕当即表示如果他的党在下届大选中赢得胜利将会重新考虑这个法案。
事实也是如此,哈帕刚一胜利,很多同性恋者纷纷选择结婚,唯恐哈帕要改弦更张,但是事实上,哈帕并没有成功履行好这一“竞选承诺”。
看来,加拿大的事情一旦板上钉钉,也是相当难以翻身的。
之后,如果这个法案进一步在国会参院获得通过,加拿大将成为世界上第四个承认同性婚姻的国家(另含西班牙)。
可惜的是,该法案还没有走到参院,就遇上马田宣布大选,并导致自由党倒台,法案没有时间在参院进行表决。
保守党上台后,按照哈帕之前的承诺,同性婚姻内容的C-38法案蒙上一层阴影。
根本就不存在在参院表决了,连众院表决的结果保守党也要重议。
2006年12月7日,执政的保守党果然提出一项动议开放国会众院对同性婚姻进行重新辩论,企图达到否决C38法案的目的。
但是当天的众院投票以175对123的更多优势保卫了“社会革命”(克里靖语)的成果,这也算是哈帕为数不多的在国会的“失败”之一。
而在当天的投票中,还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12个保守党议员倒戈来保卫同性婚姻,而有13个自由党议员却“变节”抛弃了原来该党的承诺。
同性恋游行的多元色彩
自豪大游行经过20多年的发展,已经被普遍认可为一个多元文化的节日,也是多伦多旅游业欢欣的节日,据称2006年的自豪周,就吸引来自世界各地100万游客的光临,作为美洲大陆的三大同性恋者游行确实名不虚传。
在今年自豪大游行开始之前,6月21日,多伦多星报就发表社论称游行已经呈现差异性和多元化。
社论回顾在1981年的时候,多伦多的自豪游行只有1000人上街,而如今这个文化盛况要持续发烧一周,即周六的Dyke March ,周日还有Pride Parade。
实际上,不仅文化差异性有看头,对多市的经济也贡献良多,Toronto Star 提供的数字是8000万地方经济支持。
而今年的游行花费预算是130万加币,其中10%是加拿大政府掏腰包,也就是纳税人的钱,其余部分则来自公司赞助和饮料等的售卖收入。
目前同性恋游行只有5个全职的工作人员,其余都是合同员工或者义工。
该节日的多元性表现在它所主办的这个城市是如何自由包容能让同性恋者提高音量来宣称他们是同性恋者,他们可以没有任何恐惧,或者担心遭到报复。
这是这个节日喧哗和艳丽色彩背后的真正含义――差异性和多元化,这也是我们所生存的这个城市的真正魅力,也是我们喜欢和热爱并选择在这个城市居住和成长的原因所在。
就像多伦多星报的社评指出多伦多的多元化已经达到了一个“很显著的水平”,并认为“这是真正让人自豪的来源”。
对于人们对这个游行的期待,自豪游行的联合协调人Chris Killam 有着精彩的回答,“我们总是避免不要只是表现我们的一个方面。
我们总是必须去应对那些个消极的方面,有些团体要展示的不仅是只是吸引人们,因为人们总是更注意这个游行的奔放音乐和近乎裸体的男人。
”
但是也有一些人认为这个游行的味道正在改变,已经偏离了当初的功能,从一个争取政治权利、挑战主流社会的容忍极限变化为迎合人们趣味的花哨游行。
首次游行组织者之一、社会学家和性规则方面的历史学家Gary Kinsmen就相信游行应使社会更为接受,更少性别特征上的逆反。
他说,“人们经常谈论裸体和外在的性,当然,当你处理同性恋解放与压迫的问题时,性就成为了一个中心话题,你无法回避这个它。
这样,对我而言,试图去清洁游行队伍以让它看上去更为高尚似乎是一种错误。
”
同性争权之路仍诡秘――加拿大圣公会欲拒绝同性婚姻
加通社6月24日当天的一篇文章引述采访者JC Lavigne的话说,“自豪大游行对确保能保护他们非常重要,特别是在现在保守党执政的背景之下,就更是如此。
”情况确实如此,虽然国会众院保护了原来通过的法律,但是在保守党执政的保守势力影响之下,同性婚姻及同性权利仍然受到约束和挑战。
既有的不承认同性婚姻的省区更加选择沉默或者坚定其立场,助长了社会环境包括教会反对同性婚姻的人群的反对音量。
比如,近日出现的加拿大圣公会反对同性婚姻的事件。
本来,在众多的不同教会团体之间,有的采取了沉默,选择让时间来说明一切,2005年5月9日,加拿大英国圣公会表示将决定拖延到2007年,当时他们就曾经说“我们处在争论的中间”。
但是就在今年的同性恋自豪大游行之时,加拿大圣公会爆出不再祝福同性恋者婚姻的消息,引起国际舆论的极大关注,世界最主要的通讯社和媒体都在第一时间报道和关注该事件。
后来圣公会谨慎通过了将于本周日再行投票来决定是否取消对同性恋者的婚姻祝福,实际上就是是否反对同性恋婚姻。
多伦多星报的报道称,美国圣公会对此表示遗憾。
在保守党势力方面,反对同性婚姻的力量仍然非常强大。
也是在2005年的那次众院投票时,保守党的国会议员、来自阿省的Dave Chatters说同性恋权利争取是臭名昭著,他说:“下一步是什么?是允许一夫多妻?是允许卖淫公开化?是立法允许毒品或者是为有组织犯罪者提供进口脱衣表演者和毒品?真是只有上帝知道。
”
在保守党势力遮天下的阿尔伯塔省,阿尔伯塔的法务部长曾经针对高等法院的决定说,阿省的婚姻定义仍然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的事情。
目前的情况是:在2004年12月9日,加拿大高等法院通过了行政机关有权决定婚姻的合法性,这意味着同性婚姻在加拿大7个省1个区是合法有效的,但是在阿省(Alberta)、 新省(New Brunswick)、爱德华王子岛P.E.I.三省和Nunavut 、The Northwest Territories 两个区是不合法的,不过,Nunavut区承认该区以外的同性婚姻的合法性。
不过,承认也罢,不承认也罢,如果说到承认同性婚姻有什么道德和法律含义,那么,2005年众院投票时自由党国会议员们的表态具有标志性的价值,他们说,选择投票赞成是“给这个世界递送一个信息,那就是加拿大的同性恋者并不是这个国家的二等公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