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灵,不是漂亮到闪眼的女孩子,但眉眼间透着清秀与可爱。这个女孩子在相约时给我留下极佳的印象。问及时间与地点,她说:“只要您方便,只要有公交可以抵达,看您的时间哦。”言语中,20岁小女生的善解人意,如习习凉风扑面而来……
素灵说,我来倾诉,是因为那天看泰戈尔:天空没有留下鸟的痕迹,而鸟已经飞过了。合上书,静静地,蓦地又想起周邦彦的一句词:春归如过翼,一去无迹。我不想自己的初恋最终被时光无情抹去。毕竟,这是一段纯净的感情。于是,我想到了让它在《红尘男女》上留下痕迹。
那时候我们的心嫩的像一团奶油,谁要轻轻按一下,那指纹将永远留在心上——这是《接近无限透明》里的一句话。那个午后的偶遇,我稚嫩的心被羽轻轻地用手按了一下,他的指纹便留在了我的心上。
羽是我的初中同学。羽高大帅气白净,成绩很好,初三时就是许多女同学梦中的白马王子。那时我和羽坐前后位,常常唇枪舌剑,乐此不疲。读高中,由于选择了不同的学校,虽然住的很近,却从没遇见过。直到2005年5月的一天。
去朋友的学校玩。隐约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没有应答。陌生的学校或许是相近的名字吧!男孩擦肩而过。转过身来再叫“ 素—灵”。原来是羽。展颜一笑,握手,不再唇枪舌剑,只是侃侃而谈。
依旧读书,依旧努力。可偶尔,羽明朗的笑容就会浮现在眼前,我的内心竟然震颤起来。想到羽一直是“独行侠”,不善交朋友,鼓起勇气给羽写了封信,像朋友般。
羽很快就回信了: 素灵,你是第一个给我写信的人。看在这个“第一”上,告诉你个秘密:初中我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孩,短发,和我坐前后位,常和我斗嘴。我笑了,知道他说的那个女孩就是我。
日子从此在一封封的信中流走。我的心在寄出每一封信后动荡不安,在收到每一封信时欢呼雀跃。个性开朗的我变得有些多愁善感。其实也知道正是该集中精力学习的时候,可我还是会情不自禁地思念羽。
几乎每个晚上凝视着那一轮明月,我都会想:羽也会这样想起我吗?他现在在做什么呢?还深陷在书海里吗?他快乐吗……
一个月后和羽相约在某个汽车站,他和我回家都必须经过的那一站。人很多。我们一直在等待。天色渐晚,羽说, “素灵,我周五晚上其实很少回家的。你知道,我喜欢上网。”我笑,唉,这也是你最牛的地方。初中时就如此。人家上网耽误学习,你上网却是放松加鼓劲。我们都嫉妒死你了!
从没进过网吧的我在羽的怂恿下向爸妈撒谎请假。羽帮我申请了QQ。无心聊天,边看着羽在游戏的世界里鏖战,边听羽为我放的《童话》:……从你说爱我以后/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幸福和快乐是结局……心里溢满柔柔的感觉。
已是凌晨,困意席卷了我。朦胧中,感觉羽在牵我的手。一种玄妙的幸福感充斥了每一个毛孔。我佯睡。羽就这样试探地一次次牵起我的手。
恍恍惚惚,天亮。睁开眼睛。羽在为我摇蒲扇。看见羽疲倦的脸,我的感动无法言说,催促他去吃早饭,回家休息。先到我家门口,羽说,“素灵,这是给你写的信,回家再看啊!”
关上房门,心咚咚地跳。看见羽写的一首诗《两极》:我是北极/你是南极/虽然我们相隔着整个地球/但我深信/有爱的磁感线/那距离的冰雪/会消融……
哦,手里拿着他送我的他的星座幸运物——黑色的石头鱼,仿佛握住了一生的幸运。从此,彼此的名字长成心上的一颗痣,时时随着心跳而存在着。
爱,酸酸甜甜的感觉
我的初恋就这样绽放了芬芳的笑容。羽很关心我,每天吃完早饭,一打开宿舍门就会听到电话响,是羽;晚自习后,电话铃依然会响起,仍然是羽。在同学的善意取笑中,我的心快乐地想飞。
我和羽大概一个月相见一次。我心里越来越渴盼那个日子的到来,汽车站,看见翘首等待的羽,我心花怒放。
日子在愈来愈浓的爱恋中如白驹过隙,而我的成绩开始下滑。有时想到家人期盼的眼神,也很忐忑。可羽就像长在我心底,我总被一种莫名的温柔和爱覆盖着,想像着和羽能有童话里的结局。我的心里酸酸甜甜。
高二第一学期末我发现羽突然不打电话了。鼓足勇气,问羽。羽嚅嗫,“给你,给你写了封信。”我开始胡思乱想:羽,是否只在一条船上看风景呢?
阴差阳错,没有看到那封信。几天后,拿到那封信的时候,突然接到羽的电话, “素灵,不要看那封信了,好吗?我现在就去取回来。”或许是怕看到某些不愿看到的文字,或许隐隐怕看到自己不愿看到的结局,我没有拆开那封信。
和好如初。暑假里,我们会偷偷约会。记得那个炎热的中午,我因故迟到,赶到约会地点,已经晚了近两个小时。三十多度的烈日下,看到羽静静等待的那一瞬,我的心被深深地打动。
转眼到了高三。看着自己日渐虚弱的成绩,怎么也不明白羽怎么依然会有那么骄人的成绩。于是相约少相见。
高考成绩出来了,羽过一本30多分,而我的成绩可怜到只能读专科。羽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半个月,甚至没有打来一通安慰的电话。我想到分手。可这念头被羽一句:“ 素灵,我想你了。”极轻易地化解了。我真是很爱羽的。
初恋,没有童话里的结局
羽被理想的大学录取。而我决定复读。羽发短信说军训很累,同学都很优秀,同宿舍的男孩家庭条件特好,说心情是灰色的。而高四学生的心情应该是黑色的吧!羽没有安慰鼓励我,而我常发短信劝慰他、关心他。我说,“不要攀比。父母供我们读书已然不易……”偶尔逛街时,我只看男款服饰。我要尽我的微薄之力为他做些什么。爱一个人,就要他快乐,不是吗?
默默地、默默地关心着他。可他的变化依然让我寒心。直到有一天他发来短信: “素灵,从开学到现在,一直没有关心你,很内疚”。短信化作一只快乐的小鸟飞进我的心房,三两下就扇走了郁积已久的郁闷。
羽的生日我托和他同在一个城市的好朋友给他买了礼物,用省吃俭用节省下来的钱。我深信他会感受到我对他的爱。
转眼就是寒假。匆匆见过,没有想象中的美丽。羽依然是阶段性地玩失踪:打电话如泥牛入海,发短信,三条能回一条就不错。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变心的前奏!每当室友把羽和我上铺姐妹的男友(他们在一所大学)拿来玩笑时,我清楚地体会到什么叫心如刀绞。不是说爱人间心有灵犀吗,那么羽是否也如我一般心痛?
敏感的我还是感觉到羽越走越远。5月22日,我不知道也不明白羽怎么忍心选临近高考前的日子,冷酷地说“分手”!我的心坠入深渊。
体育课躲在屋里,空荡荡的,唯有我。《童话》在耳边回荡,那一屋子的温馨在眼前浮现。三年多了,我曾以为我真的拥有了爱情的童话。可是……唉……一切如梦……不要再想了!我竭力甩甩头,想将羽的影子从我的脑海里、从我的眼前赶走。
算了,缘尽了,为何还要苦苦追寻?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过头,不再看镜中那张落泪的脸。 我在悲伤中挺立起自己的脊梁。我要竭尽全力冲刺!可能是荒废学业太久,我最终只被二本录取。
朋友来祝贺的时候,知道我和羽分手了,说, “素灵,分手了,我才会告诉你。羽和那个女孩……”一瞬间,我泪如雨下。知道自己的初恋其实早已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