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秀娟一大早就觉得头很痛,昨晚笑笑一直咳个不停,好像还有些发烧。
大郭今天学校有一个学术会议,据说联合主办的是美国最大的化工研究公司,秀娟只好向实习单位请了个假,带笑笑去家庭医生那里去。
秀娟从5月份起就在H & R实习了因为她在学校的成绩不错,人也很文静,老师就推荐她进了离多大很近的H & R做实习。
虽然不知道能否有留下的机会,对于秀娟来说总算是个好的开始,大郭的论文也差不多到了尾声,现在就等着内审和外审的结果了。
如果一切顺利,年底通过答辩就可以毕业了。
所以最近他也是尽量参加一些学术会议跟讲座,希望能建立起一定的关系网络。
大郭在实验室干活干的挺好,不过要想留在高校当硕导搞课题研究可能希望不大。
一来到底语言是个障碍,二来他自己也觉得去企业和科研单位前景更加好些。
大郭的几个师兄都去了美国,说那里的机会多,公司也多,薪水也高些。
大郭也在考虑去美国发展,反正他和秀娟刚刚拿到加拿大国籍,来回也会自由很多。
秀娟带了笑笑看了医生,无非就是说小孩子有点受凉,保保暖就好了。
医生给笑笑开了止咳浆,让秀娟去楼下的药方去买。
秀娟看了一下一小瓶儿童专用的止咳糖浆居然要十几加元,想想觉得还是唐人街香港人开的药房里的念慈安的川贝枇杷膏比较好,主要是中药的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秀娟安顿好笑笑睡下,看看也快中午了就给大郭实验室打了个电话,让他晚上回来前先从唐人街绕一下,买点药还有菜,给笑笑做点清淡的。
十四
晚上秀娟把饭菜都热了两遍了也没有见大郭回来,打到实验室也没人接。
笑笑的烧已经退了不少,出了身汗,喝点热汤又去呼呼睡觉了。
秀娟和衣在沙发上一边等着大郭一边看看新闻,没一会儿也睡着了。
好像也没过一会儿秀娟被刺耳的电话铃吵醒…… 几个月后的现在秀娟想起那晚的情景除了记得电话从警察局打来的以外,大脑仍是一片空白。
那段时间,秀娟唯一记得的就是人来人往,各种部门的人来和她联系,认识不认识的好心人为她处理各种身后事。
最难面对的就是通知大郭的父母,秀娟这么多年来也就和他们见过两次,一次是结婚前,一次是出国前。
平常大郭和他们打电话她最多也就问个好,一来不知道和他们说什么,二来大郭父母的方言她也听不懂。
自从大郭走后,秀娟总是觉得自己生活在梦里,有时半夜惊醒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大郭已经不在了,不在了,可是仍然觉得像是surreal一样。
好像也不觉得心痛,抑或是心已经死了,秀娟一遍遍的问自己为什么要给大郭打那个电话,她想起和大郭一起看过的一部电影《罗拉快跑》,她多么希望生活就想电影一样,可以有几次如果,几种结局。
大郭父母通过大使馆的帮助及时的拿到了签证,他们赶上了儿子的葬礼,捧到了装着儿子的骨灰盒,他们面对秀娟除了流泪还是流泪。
唯一的欣慰就是摸摸酷似大郭的笑笑,老泪纵横。
秀娟本来想带着笑笑和两位老人一起离开加拿大回到中国的,可是警察局的刑警让她最好不要在此刻离境,因为他们正在追查肇事者,如果有什么消息会及时和她联系。
秀娟想想觉得还是等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再说吧。
大郭的师姐在政府工作,看到秀娟这样没有收入带个孩子也不是个办法,就通过关系帮助她加速申请到了一处政府屋。
一居室的套房,交通什么都比较方便,唯一不好就是公寓楼比较老,房子破旧些,隔音也不太好。
秀娟想想也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好收拾收拾搬了过去。
谁知道这样的搬家会给她的生活雪上加霜!
(sosocute)
选自sosocute的博客:“缘来多伦多”:
http://blog.51.ca/u-33623/?p=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