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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文摘:多伦多产女小记

文章发布时间:March 6, 2006

大家好。

我又来贴文了。

不过现在我写的都是独立的涂鸦小文。

并不是“我的加拿大农民生活”的续篇。

呵呵。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一直想,我的女儿长大后应该是个文静的淑女。

因为她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很安静。

安静得直到35周,就快出生的时候还不肯转过身体,做好来到人世的准备。

当知道胎位不正的结论后,妻很不高兴。

因为她认为剖腹产生孩子的过程对一个母亲来说是个不完整的过程。

老婆不高兴了,我当然也乐不起来了。

于是我整个人陷入了疯魔状态。

在废寝忘食Google了大量资料后,我发现了两个对付胎位不正的方法。

1、用艾叶熏脚指,2、趴在地上做操。

第一个方法听上去容易些,于是我决定找家多伦多的中药店去买艾叶。

多伦多华人移民这几年的增长从中药店的数量上也能体现出来。

我花了5分钟时间就Google出了几十家的中药店。

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挑了家离家最近的药店就开车冲了过去。

我兴冲冲地对着那个中年女店员说我要艾叶后,她没有反应。

我想她没有听懂我的意思,于是说:“我要买艾叶,给我老婆熏脚指头用的艾叶。

”没想到她还是没有反应。

这时候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进了家韩国人开的中药店。

这就难办了,因为我还真不知道艾叶的英文或者韩文怎么说的。

正疑惑的时候,那个女店员用非常流利的中文对我说:“瞎胡搞,这东西能乱熏吗?弄不好要熏出事来的。

找医生去,他们有办法的。

我都快要叫她大姐了。

如果医生有办法的话,我还一个人傻乎乎在那乱折腾什么啊?不过被她这么吓一吓,我也不敢乱动了。

剖腹产还是顺产那只是牵涉到做父母的感觉问题。

如果自己乱动,危害了孩子的健康那实在是得不偿失了。

到家后和妻说了我在药店的遭遇后,我们决定用第二种方法,做操。

我先按照图示做了一遍。

动作就是跪在地上,屁股高高撅起,然后上身伸直前倾,趴在地上。

动作听上去挺简单,但是当我这个姿势保持了30秒钟之后,我眼前闪现出了一幅幅电影《《红岩》》里烈士们上刑的镜头。

在我活到30多岁的时候,总算切身体会到了咱们的先烈们真是不容易。

还有我深深的认识到,如果我早生几十年,那肯定就是个叛徒了。

我为我的发现伤心得一塌糊涂。

妻就不一样了,她英勇得像江姐,能够咬着牙把这动作坚持到15-20分钟。

然后瘫到在地。

我始终无法估算出一个女人娇弱的身体里到底储藏了多少能量,特别是一个要做母亲的女人。

虽然妻每天坚持上刑20分钟,但是女儿并没有配合。

妻感觉到女儿还是倔强地保持着头朝上屁股朝下的姿势。

不久后,我们的产科医生开始作剖腹产的准备了。

就像我以前介绍过的一样。

加拿大看病不是直接去医院的。

而是医生根据需要再把病人介绍到适当的医生那里去。

我妻的剖腹产手术就碰到这样的问题了。

我们的产科医生他只管顺产的事还有我们的孩子的事。

但是剖腹产就需要在我老婆的肚子上划一刀。

我老婆是妇女,而且是个成年妇女。

所以,在一个成年妇女的肚子上划一刀这事就属于妇科的范围了。

因此,我们的产科医生要另外给我们介绍一位妇科医生,到时候他们俩共同实施剖腹产手术。

我决定生二胎的时候找个产科和妇科集一身的医生。

和妇科医生定好了Appointment后,我就盘算着挑个什么时候把孩子从肚子里取出来了。

我对妻说:“咱们挑个有8的日子吧。

”妻白了我一眼,说道:“麦子,你真是财迷死了。

”其实这都是多想的,因为时间根本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见了妇科医生后,他先给妻照了一下B超。

然后坐下,我以为他会问点妻的最近的身体情况之类的问题。

没想到他开口就是一句:“下星期二下午一点做手术吧。

”我狠狠地摇了摇我的脑袋,以为自己听错了。

因为这时候是星期五的下午。

我没想到他们这么迫不及待就要对我老婆动刀了,实在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妻显然也没有心理准备这么快就挨一刀。

我们问时间能不能在延迟一下。

医生的回答是,他的下一次在这家医院的手术间预定时间是3个星期以后,而那时候已经过了我老婆的预产期了。

所以,下星期二是他唯一能在这家医院做手术的时间了。

当然我们也可以另外自己找个妇科医生,另约时间,而且还要和我们的产科医生的时间配起来……这将是Mission Impossible。

所以,我们没有其它的选择。

相比之下,在国内的选择就大多了,最多是再换家医院而已。

但是,在加拿大病人是不和医院直接发生关系的,而是要跟着医生走的,选择权很小。

想想几天以后我就要当老爸了,实在是冲击太大。

出了妇科医生的诊所后我还是魂不守舍的。

车子起步的时候拉了倒车挡,幸亏发现及时,没有出事。

也不想回家了,就拉了妻一起到湖边散步。

顺便还给她拍了很多照片,留下了她大着肚子像只企鹅一样的的最后样子。

星期二很快就到了。

去医院前,我让妻好好洗了把热水澡。

我听说过这里一些护士会在产妇生产半天后就建议去Take a shower,我实在是怀疑吃米饭长大的亚洲女性是不是有这么强壮。

但我估计吃Cheese长大的白人女性应该没有问题。

别说洗个澡了,我们隔壁病房的一个白人女性,做了剖腹产手术后的第二天就只批了一件袍子站在了医院门口的风口里抽烟了。

看得我实在是吃惊不已,差点把烟头都吃进去肚子里去了。

当然,我对中国一些如月子里不能碰水,不能刷牙之类的说法也不以为然。

一个月不洗澡不刷牙,那整个人都臭成啥样了?估计一进屋就是股臭带鱼的味道。

所以,我认为产后2-3天内不洗澡还是正常的。

到了医院后,一切都进行的很迅速,一个小时后,妻已经躺在手术台上了。

而我就坐在她的头边,陪着她聊天。

手术很顺利,和妻谈笑了半个小时后,医生就把我的女儿取了出来。

然后护士拿过去擦掉点血水,用毯子一裹就交给了我。

他们让我抱着女儿到手术间外面去等着,他们做点手术的善后处理。

手术间外很安静,就我和女儿两个人。

我不敢相信我自己抱着我的女儿。

她看上去是那么的小。

妻在怀孕期间大量补营养看来是有作用的,因为5分钟以后女儿就开始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睛。

在一刹那,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想哭。

以前一直在电视里看到,刚出生的婴儿会被统一放在一个育婴室里的。

我以为过一会儿护士就会把女儿抱走了。

没想到现在的观念变成了母婴同室。

也就是说,除非婴儿的身体状况有问题,孩子从生下来那刻起就和父母呆在一起,由父母照料了。

接下来的日子用几个词就可以概括了:疲惫,焦虑担忧和兴奋。

这次生孩子,我又一次领会了加拿大的多元文化。

我们的产科医生是个台湾人,在我老婆肚子上动刀的妇科医生是个中东人。

手术时,我左手边监视着仪器的护士是印度人,我右手边帮着开刀的护士是个肤色较黑我分不出哪个国家的人。

站在手术台尾的是香港人。

最后,躺在手术台上挨刀的那位妇女同志来自中国大陆。

从这位妇女同志肚子里出来的小女孩以后又是个华裔加拿大人。

这关系复杂得简直是一塌糊涂,想想就脑袋疼。

后来进了病房后,护士的分配也是这样的。

早上来一个白人护士,下午来一个黑人护士,晚上可能又换个华人护士了。

第二天可能又不一样了。

反正住院几天,我们接受了来自很多国家和地区的护士同志们的关心照顾,充分领会了世界人民大家庭的温暖。

多元文化挺好的。

但是有时候实在也是让人头疼。

有一次,早上一个白人护士给我女儿称体重,发现体重下降了10%。

她很严肃地对我们说,这种现象不好。

我们需要增加喂食的频率。

结果下午来了个墨西哥护士,她一听后轻描淡写地说:这种现象太正常了。

没必要增加喂食。

我亲爱的老天啊,我们到底听哪个护士的啊?难不成还得抓阄不成?以后这种不同护士不同说法的事情还发生了好几次,弄得我们实在是头疼不已。

但是,通过这些经历和比较,我又一次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什么是文化。

文化不是虚无的。

文化影响着一个人的饮食,性格,观点,甚至包括医疗保健等等各方面。

换句话说,不同文化熏陶下长大的人,从骨子里根本就是不同的。

我想这也是Culture Shock这个词广泛得被人们重视和引用的原因吧。

加拿大住院是不花钱的。

所以,生孩子也是不要钱的。

当然,你也不会被允许在医院里多呆的。

生孩子的话,如果是顺产,24小时后出院。

我妻是剖腹产,待遇高点。

3天半后也被赶出了医院。

接女儿回家的时候,平时开车挺疯的我突然觉得像握不住方向盘一样了。

油门也不敢用力踩了。

我嘴里不停地说:“宝贝,爸爸接你回家了。

咱们一起回家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我真的很想哭。

(加拿大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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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angtou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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