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社记者邱国强台北特稿)中国在全球设置的海外警察站近来接连被破获,美国更逮捕2名出面运作警察站的华人(专题),让人意识到除了在中国国内违法会被捕,在海外违反中国法律后入境也会被捕。连在海外违法,即使不入境,也有可能被捕。
中国面对美国因违反人权及武器禁运制裁时,总会制式地批评美国“长臂管辖”。但从中国在海外广设警察站,企图诱捕在逃的贪污犯,乃至于被视为“思想犯”的异议者来看,中国的“长臂管辖”,可比美国绵密、厉害得多。特别是对不涉治安的思想犯,更是寒气逼人。
在台湾(专题),一般人可能知道,到了中国不能“乱说话”。直到2017年被捕入狱5年的李明哲,却是在台湾与中国民主人士联络时鼓吹民主,在入境时被捕,台湾人才隐约明白,不是只有在中国“乱说话”才会被捕,但还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
直到日前,早已由绿转蓝的杨智渊被中国检方批捕,原因只是曾主张台独并创党,去年入境中国就被拘;加上八旗文化总编辑富察疑因出版不为中共所喜的书籍,也在入境中国后被拘,最近才曝光,台湾人这才知道,即使自己在台湾“乱说话”,到了中国,也会被捕。
加上此时,中国在美、加、英、义、韩、日等国的海外警察站被接连查获,台湾人才总算意识到,有了广设的海外警察,不论你在哪里,即使不在中国,只要被中方认定为“乱说话”,不用入境,也可能会被捕。
从目前已知资讯来看,这些近来被破获的中国海外警察站,是由公安部指挥,这和以往中国主导海外维稳任务的国安部有所不同。在国安部主导的时代,人们只是在2016年赫然见到,中国警察以“联合巡逻”服务本国游客的名义,出现在义大利罗马的街头。当然,公安部在台面下,也在海外布建了工作人员。
2017年底的中共19大,总书记习近平(专题)迈入第2个任期后,海外维稳的主导权,开始从国安部逐渐转为公安部,2018至2019年逐渐建构成形。当时,公安部利用海外众多的亲中侨社、同乡会、商铺等作掩护,把全球有华人的国家划分管区,广设海外警察站,把全球“管起来”。
这些海外警察站的“执法”对象主要有二:一是外逃的贪官;二是中国眼中的异议人士。至于真正危害社会治安者,反而少之又少。至于方式,除了对贪官的“劝返”外;对异议人士,从网路及电话骚扰,乃至于当面恐吓,特别是逃出中国者更试图拘捕,一应俱全,一如中国国内警察。
据海外人权组织“保护卫士”(Safeguard Defenders)披露,截至去年底,全球被发现的中国海外警察站至少有102个,分布在全球53个国家。其中,让中国警察上街巡逻的义大利就有11个;至于美国也至少有4个,另外还有4个则隶属中共统战部指挥。
在这种“长臂管辖”下,即使是身在海外的中国人,只要言行不为中共所喜,这几年都逐渐感受到压力。特别是在中国国内还有家人或资产者,更会成为这些海外警察要挟的工具。即使没有家人或资产,也会有人突然冒出来抹黑一通,也让人不得安宁。
更何况,中国谋台日亟,有了富察、杨智渊的例子,让一些台湾人、特别是对中国持批判态度者产生警觉,深怕也被长臂管辖。有人甚至公开表示,今后出国绝不现场打卡,一定等离开了所在地,才发脸书。
在中国公安部还没取得海外维稳主导权的时代,政治犯桂民海、经济犯肖建华等人都能在泰国、香港(专题)被秘密逮捕回中国。如今海外警察站广布,尽管许多国家已有警觉,进而动手取缔,但目前看来,这些警察站既不可能被关停,即使被关停,中国也多的是手法继续运作。
在可预见的将来,中国人在地球上任何角落发表异议,似乎都有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