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机没了后,许久没拍菜了。
愧对厨房的称号。
可人总得吃啊,一顿不吃那可饿得慌,咋说也是:民以食为天。
有啥比天还大的?吃了再说。
大家合伙住在一起就是好,好在热闹。
我这隔壁左右的朋友搬了一茬又一茬,除了让我见识了各地朋友们的吃相外,更见识了各种做菜的花样。
各样的吃法,不禁为伟大祖国浩瀚的吃文化而惊叹,而顶礼膜拜,而油然又生回国之态。
切,没出息样!
说到做吃,有个重庆小伙是当之无愧的先锋,只要他有空,在家,那厨房就成了他一个人的战场,那刀筷碗碟是叮叮当当上下翻飞,瞧他在厨房前前后后转身,左左右右腾挪,进进出出忙碌。
就听那冰箱门隔一会”呯”,隔一会”当”。
他与别人不同。
同屋的有家福建人,男的做菜喜欢叫上他老婆一起进厨房,说是一个人做菜太寂寞,没个说话的。
如果偶尔有那么一次,遇到二人同在厨房做菜,那可了不得了:从开始到最后,就听福建式普通话在那白话了。
连重庆人那么爱摆”龙门阵”的都改做听众了。
重庆人做菜是单打独斗型。
他不喜欢人掺和,这个那个的说得他烦,一边歇着去。
而且他做完菜有个特点,那厨房灶台跟打了淮海战役一样,一片狼藉。
没放完的二三根菜叶,剩那么一小撮的葱花,七八个盛了佐料的小碗,调了肉沫的小碟,有时,大小的漏勺就出现二,筷子三四双,还没吃饭,先洗筷子。
据他说出国前特别跟大厨学了的,调肉沫的筷子与尝味道的筷子,还有夹东西的筷子不能混,该是一双就一双,该二对就二对。
吃完饭只有一只碗,一双筷子洗,吃之前洗的是吃后的几倍。
这就是大厨风格,洋洋洒洒,风风火火,不拘小节。
要不怎么每个大饭店的大厨师都会配好些个跟班哩,那就是跟着收拾的。
有次他请我们同屋的吃饭,那炒白菜堆里的花椒,葱花末,姜末,尖椒段,让人不得不服地说:是,大师就是大师。
曾经还住过一对上海夫妇,三十多,不太会做饭,据他们说在上海都不在家做,吃学院食堂。
所以,到加拿大后,常常是看着别人家的锅下菜。
今天人家做鸡,第二天,他们马上买只鸡。
瞧人家卤牛肉了,他们也上街买来牛肉,求得方子,同样卤得了。
最有意思的是实在不知道吃什么了,就上网找,看到一中意的,马上拿笔拿纸,抄下来。
一样样上街备齐了佐料、主料,然后依样画葫芦,偶尔锅里的油不等人,急得女的叫:下一步!下一步!!
同住一起,教会他们家用高压锅,走时,他们还惦记着:以后不能借你们家高压锅使了,多伦多高压锅好贵哟。
一起还住过一个天津人,小伙子人不错,一人带个二岁的孩子,不容易啊。
每次看他做菜都像做手术,一样样精精细细的,吃的很讲搭配,常常看我胡吃海塞的,关心地问:你算过卡路里吗?他做菜样式不多,但少而精。
大家在一起住,厨房是最能体现融洽团结的,像胡总书记说的:和谐社会。
有次福建人做了一菜,用一小碗盛着给我。
我一看,豆腐用油煎得了,淋点酱油。
就这么吃,就是这种吃法。
福建人做菜讲究吃食物的本味,这点和广东的粤菜相似。
也喜欢吃海鲜。
有次在厨房聊天,福建小伙子说黄油走地鸡好,不由分说,第二天就让他在超市给带回一只品尝。
我呢,喜欢做个包子,弄个饺子,也分点给大家尝。
还住过一对东北人,他们喜欢做面食,做炖菜,也送给大家尝过。
不知道什么原因,总觉得东北菜偏咸,每次尝过他们家菜,总觉得喉咙干,得喝好多水。
到多伦多的第一个春节就是同屋的三家人一起吃火锅过年。
都没什么亲人在此,有朋友的也和家人在团聚。
五湖四海凑在一起的临时大家庭举起杯,祝愿我们的生活一天好过一天。
那一夜,厨房温暖如春。
选自“阿妍生活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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