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前,与一位还在校读书的本地驴友同进晚餐。
晚餐中,他向我讲述了他多次自费去重庆旅游的感受。
坐长途汽车去重庆,可谓是有惊又有险。
那是炎热的夏天。
早上八点,汽车从上海武宁路长途汽车西区站开出,却不出城,一直在汽车站四周转,揽散客。
过了十点,才出城。
上了一段高速公路又下来了,目的是带乘客去吃午餐。
午餐桌上,驾驶员是单独坐的,饭店老板紧随而来,立马奉上一刀现金。
车子继续上路,开到一半又停下,泊在烈日滚滚的马路上,没有树枝可遮阳。
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来了一帮子提大包小包的跑单帮的人。
他们上来后就要求乘客把脚抬起来。
货物经过事前精心计算,平放在座位下,上面盖上一块让乘客可以搁脚的板。
脚被板抬高了,自然不舒服,但没人叫。
车子是老爷车,抖动厉害不说,开了几个小时就要修。
一路开过去,一路修过去,有时修好后没出一百米就又坏了。
乘客们也习惯了,自顾自在车厢内打磕睡。
深夜,当车子进入安徽与湖北交界处的一个关口时被拦下,车门一开,上来一个警察,大声叫道:“统统给我下车!立正!排好队!”排队是为了清点乘客数,看有没有超载。
这时,驾驶员照老样配合,掏腰包罚款,罚了款就可以开车走人。
天还没全亮,车子开进一个无地名的路边大院。
车门一开,立马上来一个凶神恶煞般大汉,高声吼道:“统统给我滚下来!”
一车的乘客全被闹醒,胆战心惊地下车。
个个手捂着口袋,担心自己第一个被打劫。
另一个大汉跑过来,不由分说地把乘客领进一个很大的屋子,然后大门一关,说:“现在开始吃火锅,每人一份,谁不吃别想出这个门。
”
大清早,脸还没洗,牙没刷,就吃汤锅里滚动的、油腻腻的、黑乎乎的火锅料,驴友顿感没胃口,找个上厕所的理由出去,回来时被大汉压着。
这时,刚才那个大汉在门口叫道:“每人交十元钱就餐费,不交钱不能出门。
”
驴友不肯交钱,说自己没吃过。
那大汉用一双可以吃人的眼睛盯着驴友,吼道:“怎么?我的自来水不要钱?你刚才不是洗过手吗!便宜你,给5元,不给别说我不客气。
”
有一个长跑单帮的大槐头对躲在车上的驾驶员愤愤地说道:“我上车时问过你,有没有强制吃饭,你说绝对没有。
现在有了,你看好!到了目的地,我非找你们车站领导去论理不可,到时我要你把这个钱给我吐出来!”
驾驶员不言语,继续开车。
到了晚上,车子开进不知名的一处靠河的大院。
一个黑大汉上车,仍是老一套:“统统给我滚下来!吃火锅。
”
这回驴友有经验了,赖在位子上装睡死样。
黑大汉举起暴筋的大拳,问驾驶员是怎么一回事。
驾驶员摇头,说此人不想下车就算了。
整车人,就装睡的驴友和假借肚子不舒服的大槐头,其余人都下车吃火锅了。
吃好火锅,全体上车。
有一个女的吃罢火锅倒是肚子真的不舒服了,想拉肚子,驾驶员说没门。
车子不可能等人,要拉可以!驾驶员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粗麻绳,让那女的自己用绳子一头系在腰上,另一头系在车门口的铁杆上。
车门一开,女的自己掌握平衡技术:一手拉铁杆,一手解裤子钮扣。
然后让雪白的屁股朝车门外挪一公分蹲下,黑灯瞎火的,“炸弹”四处横飞,反正公路上没其他人。
方便”完,若站起来从口袋里拿手纸,势必会让自己下半身暴露无遗于其他乘客面前。
那女的已事先想好一招,手纸叼在口中。
方便”完,不站起来,而是从口里取手纸。
而此时,车子是一刻不减速地高速行驶,这真是特技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