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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洁在国内的无忧工作网上贴了简历。她还没把回国的事情提到日程,只是想探探路。回国,扔下这里的一切,哪是说走就走的,再说了,她还没张毅商量,他要是不同意,她走得了吗?
一个多月的工夫,白玉洁就收到了国内两家代理公司的电子邮件,热情地要帮她联系工作。从代理提到的职位和薪酬来看,确实很吸引人。白玉洁现在是高级经理,有几个证书,英语流利,她的简历还是拿得出手的,虽然她的工作常常让张毅不屑一顾。
白玉洁心动了,她想试试。她愉快地想象着自己在国内的外资银行里,穿着高档的职业装,春风如意,如雨得水的样子。她可以花一千多块钱,就请一个保姆,把自己的家务中解脱出来,剩下的时间,可以陪儿子玩,可以去逛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想象着这一切,这一切之所以愉快,还因为那里面没有张毅。她想逃了,逃离有张毅的一切。
她告诉张毅,近期要回国一趟,去看父母。这几年,她很想回去,但张毅都不同意。他怕花钱,她赚得少,也就理亏得不敢坚持。这次,张毅居然爽快地答应了。白玉洁在心里冷笑,他同意她回家,不是体谅她想念父母,不过是因为傅霞的事,他理亏了。和张毅作夫妻,是需要本钱的。吴佩芸能治住他,因为她有钱;傅霞能吸引他,因为她有才。白玉洁觉得很无奈,她无钱无才,今天,维持他们关系天平的,是张毅的出轨,是他的内疚。
离开了沈阳五年之后,白玉洁带着儿子,回到了这个生她养她的城市。在机场,她见到了五年不见的父母。他们老了,比白玉洁想象的要老得快。母亲拉着她的手,叫了一声“小洁”,白玉洁就流泪了。父亲没有流泪,他抱着Andrew,从机场到家,一直笑着。
吃饭的时候,母亲问:“这次怎么回来得这么突然,张毅怎么没一起来呢?”结婚后,张毅很少给白玉洁的父母打电话,可他们还是把他当女婿,当一家人看。白玉洁说:“他忙,没假期。”她不敢去接母亲的目光,怕她看出什么来。可是,她眼底的不安,还是没逃过母亲的眼睛。
Andrew睡了,母亲把白玉洁拉到房间里问:“你和张毅没什么吧?”
白玉洁说:“真没事。我这次回来,除了看看你们,还想看看国内的工作情况。这几年国内的金融发展挺火的,可能有很多机会。”
母亲一听就高兴了:“那是不是说,你们可能要回国?太好了,这样你就可以经常回家了,免得让我和你爸惦记。你回来,张毅也回来吗?夫妻分居不好。”
白玉洁嘴上说:“我先回来看看,情况好的话,他可能也回来。”心里却说,张毅,就象是个不相干的人,他回不回来,有关系吗?
白玉洁从母亲的房间出来,躺到自己床上。这是她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这里布置得没有她和张毅的家考究,可是,比那个家要温暖一百倍。她用被子蒙住头,开始痛痛快快地哭。
这么多年,她没有这么哭过,她要是哭个不停,张毅是要骂她无事生非的。她想把这几年的委屈和悔恨都哭出来,她还为自己对父母的态度而哭。几年来,她和父母联系不多,因为她觉得自己的生活如此不堪,没脸向父母交代。她总觉得,父母一直指望着她在国外出人头地,可以帮弟弟一把。和张毅结婚后,他们的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这两年好过一些,可钱主要是张毅赚的,她没有帮补娘家的能力和底气。她担心父母会因此失望。可是今天,从父母对她和Andrew的态度就知道了,父母没指望她为家里做什么,就指望她过得好。这就是亲情,她也是做母亲的人了,怎么就不能体会父母的苦心呢!有亲情,有人关心多好啊。她不停地哭,为那些不开心的过往,还为亲情传递而来的幸福。如果她能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她会留下,她需要这种被关心的感觉。
第二天,白玉洁把儿子留在沈阳,按照猎头公司的安排,去了几家外资银行面试。她去了上海,深圳,成都,最后一站是北京。
29
程杰是北京人,他现在就在北京的一家外资银行上班。这是全球最大的一家金融集团,在国内的分行已经遍及各主要省市。这家银行,也是白玉洁在加拿大供职的银行,更是她这次将要去面试的银行。
她知道程杰在北京的联系方式,也一直寻思着,要不要和他联系。最后,她拨通了他的电话。她对自己说,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掌握更多这家分行的背景资料,为面试做准备。程杰接了电话,爽快地请白玉洁吃饭。白玉洁把在清华读书的弟弟也拉上了,或者是怕程杰误会,又或者,事隔多年,她还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
程杰变了,不再是那个青涩的男生。他变得成熟大气,很自信。他在这家银行做个人业务,主要是销售互惠基金等投资产品。程杰说,他的经理刚刚跳槽到另一家外资银行,白玉洁要去应聘的高级投资经理职位,其实就是补那个经理的空缺。
白玉洁开玩笑说:“如果我面试成了,不就成了你的上司了?”
程杰笑笑说:“无所谓,反正我也被你欺负惯了。”
话到这里,他们都沉默了。她是欺负过程杰,他烧的菜不合口味,她就撒娇不吃,让他重做。程杰脾气好,马上会在几分钟时间里重新烧出一个菜来,逗她开心。后来,她和张毅生活在一起,要是菜烧咸了,张毅马上就板下脸来。那些时候,她想到过程杰。
她欺负程杰,最恶劣地是她要张毅,不要他。在傅霞的事发生后,她不只明白了吴佩芸的痛,也明白了程杰的痛。她想起了程杰分手时说过的一句话:“总有一天,你要为今天的事后悔!”
后悔,她后悔了吗?白玉洁轻轻地摇了摇头。离开程杰那年,她二十五岁,在她二十五岁的时候所需要的东西,程杰不能给她,所以她选择了张毅。今天,她三十岁,明白了自己当年的幼稚。 她不能以三十岁才有的阅历,去责怪二十五岁的自己,那样,对自己太不公平,简直是自寻烦恼。
白玉洁无缘无故地摇头,让程杰感到奇怪,他们都笑了。程杰说:“有机会介绍你认识我女朋友吧,我们正准备结婚。”
白玉洁微笑着说:“恭喜你们。”
她的笑还是那么美,程杰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他们分手时,她留着清爽的短发,穿着白色的短裙,象一朵娇嫩欲滴的百合。今天的她,卷曲的长发披在肩上,戴着一条精致的水晶项链,她已经为人妻,为人母,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女人的妩媚。这样的女人,是应该有人疼,有人爱的。可是,在她的眼里,即使是笑着的时候,也流露着忧伤。
他不想在那道忧伤的眼光里停留太久,很快买了单,和白玉洁告别。白玉洁看着他上了一辆出租车,消失在车的海洋里。那一刻,她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喜欢听刘若英的《后来》,原来,这首歌在她心里,一直为程杰在唱。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白玉洁回到加拿大后的一个月内,陆续收到了国内三家银行的Offer,一家在深圳,一家在上海,还有一家在北京。
白玉洁决定去北京。北京离沈阳近,她可以经常回去看爸妈。她现在就在那家银行的加拿大分行工作,用的是相似的管理和电脑系统,更容易适应。她相信,她不是为了去做程杰的上司而去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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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洁告诉张毅,这次回国,顺便去看了国内的工作机会,还拿到了三个Offer。她把“顺便”两个字说得这么重,张毅马上就觉察到了。
白玉洁想好了一堆理由,向张毅解释回国的原因。比如说,多赚些钱。张毅最爱钱了,不是总觉得她赚得少吗?她拿到的北京这个职位,底薪折算成加币,和现在差不多,业绩好的话,还有可观的分红。再比如说,带儿子回去学好中文。张毅想把父母留在加拿大的一个理由,也是让儿子跟着爷爷奶奶学好中文,虽然他爸妈说的是她听着费劲的江西土话。再比如说,她爸妈身体不好,方便照顾。虽然这一堆理由,都不是她真正想说的:她想离开他,离开现在这种生活,以一种不离婚的方式。
没想到,张毅马上就同意了:“回国发展,挺好的。”他答应得太爽快,出乎白玉洁意料。
“什么时候走?”
“就这两三个星期吧。北京那边希望越快越好。原来那个经理已经辞职了,想让我快点去完成培训,把空缺补上。”
张毅再问:“打算去多久,还回来吗?”
别离的滋味为什么来得这么快?白玉洁眼睛红了:“还不知道,看情况再说。”
“要不要叫我爸妈到北京照顾Andrew?”
一提这个,白玉洁的凄凉情绪马上没了:“不用,我妈在沈阳给我找好了保姆,是我表妹,人挺好的,还念过书,可以教Andrew很多东西。”
“房子,学校什么都安排好了吗?”
“北京有朋友,会帮忙的。”白玉洁说的“朋友”,其实就是程杰和他的女朋友。她不想告诉张毅这些,怕他把事情想复杂了。虽然程杰和她有不愉快的过去,但他可以大大方方地,以一个普通朋友的身份,去帮助她这对独自去北京闯天下的母子。这种坦荡,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张毅就不会有。
离别在即,他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可是,整个星期,张毅和白玉洁很少说话。白玉洁忙着办手续,收拾行李,累得够呛,每天都早早睡了。张毅爽快地答应让她回国,她的心特别轻松,睡得很香。
张毅睡不着。知道白玉洁要走,他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他希望她走吗?绝对不。他知道白玉洁要走的真正理由。而他自己,在傅霞的事情以后,也很难面对白玉洁了,所以,他答应让她走。白玉洁睡了,有时候,他会打开床头的灯,看她熟睡的脸,然后又到儿子房间,看儿子的脸。他的泪滴在儿子的脸上,他再轻轻地把它擦干。
可是,他不敢对着白玉洁流泪,哪怕在她睡着的时候。他怕她突然醒来,看到他的软弱。结婚以来,他一直是压倒一切的姿态出现在白玉洁面前的。她比他小八岁,她那么娇嫩,应该是小鸟依人地靠在他肩膀上的。可是,他真是不知道该怎样去爱她。白玉洁要走,他理解,也许,这也是他们感情的最好出路。
白玉洁的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这个家里属于她和儿子的东西,几乎全都要带走。衣柜里没了她的衣服,空了一大半。洗手间里没了她的化妆品,看起来大了很多。这么空的房子,就剩张毅一个人了,这么空,空得让他害怕:“不用收拾得这么干净吧?留些东西,回来的时候用。”
白玉洁说:“还是带走吧。到了北京,花钱的地方很多,能带就带,不用再买了。”在心里她想说的是:“回来?我们会有回来的一天吗?”未来,不可知,无论是她即将面对的北京生活,还是和张毅的感情世界。在心里,她和张毅一样害怕。
去机场那天,Sally来了。白玉洁把儿子放在张毅车上,把他们父子多一点相处的时间。她坐Sally的车。她不想和张毅坐得太近,不想和他一起面对别离。Sally对白玉洁的事,已经了解大概。她建议白玉洁回国看看,也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白玉洁还真去了。她再一次问白玉洁:“你真想好了吗?感情是经不起分别的考验的,尤其是张毅这种男人。你不在身边,他不是更容易去找别的女人吗?”
哪个爱情没有竞争者呢?爱情的竞争者,不止是第三者,甚至可以是亲情,友情,可以是人性的丑恶。白玉洁和吴佩芸争,和Angela争,和张毅的父母争,和傅霞争。她争了五年,看起来,她羸了,可是她也累了。一个竞争者走了,谁知道新的会不会再来。她为什么要争呢?为爱吗?白玉洁相信,他们是有爱的。他们的爱,在第一次相见的瞬间,在他们从一无所有,到建立起一个家的过程,在一千多个夜晚的耳鬓厮磨,在Andrew成长的无数点滴,也在一次次误会和争执,再一次次的谅解和包容里。
他们是有爱的。张毅一边开车,一边在心里说。如果,他们能够在张毅结婚前相识,象许许多多的情侣和夫妻一样,他们的爱情,也会是无数幸福爱情中的一个。表面上,他们也是幸福的,和别人一样,生儿育女,面对风风雨雨不离不弃。可是,他们的爱情,有一个不同寻常的开始,也只能以一种不同寻常的方式存在,永远充斥着猜疑和伤害,也让他忍不住到另外一个女人那里寻求慰藉,让他们不得不被千山万水隔离,在彼此的思念中维系这份不同寻常的爱。
要走了,白玉洁和张毅互相看了一眼,那是傅霞的事情发生之后,他们真正的一次眼神交流。那眼神里有太多太多的东西,太沉重了。他们不得不把目光移开,不让彼此看到眼中的泪。
当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行,白玉洁的眼泪终于从脸上滑落。多伦多的天,还是那么蓝,就象六年多前,她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
别了,多伦多,这个她曾每天都想停落的城市。别了,张毅,她的爱人。
(完)
后记
又倒腾出了一个连载,本来只想写十集,象拉面似地越拉越长,写了三十集,超额两倍完成自己下达的任务。
这样密集地写东西,ALEX不是第一次。移民加拿大前,ALEX的最后一份工作,是在一家省级单位当了三年秘书,搞所谓的文字工作,也就是,每个季度写一篇高瞻远瞩的领导讲话,总结上季度成绩和不足,部署下季度工作重点。遇上什么会议,再写点专题会议讲话,比如《某某领导在保密工作会议上的讲话》,《某某领导在宣传报道会议上的发言》之类的。会议讲话不是天天要写的,平日间,就写些新闻宣传稿,或是先进评比材料。
那三年的省市级,甚至国家级报纸,偶尔能见到ALEX的名字。那时还不流行给自己起个笔名网名,是连名带姓地的以“本报通信员”的身份发表文章,其透明度用一个网络术语来形容,叫“裸奔”。所以,在Google里查询ALEX的真名,现在还能看到当年写的反腐倡廉之类的文章。好汉不提当年勇,几年前的事了,再拿出来说,是很丢人的。其实,那完全称不上“勇”。ALEX那时候的文笔,比现在还烂,功夫都在文章之外。想发表多高级别的文章,就有多高级别的公关工作跟上,发文章的时候要发射不同甜度的糖衣炮弹,逢年过节的,还没给老爸老妈打电话,就要想好怎样孝顺那些编辑和记者了。
文字工作苦啊!心里苦。要写那样无聊的讲话不说,还要在领导的指示下,硬是把身边那些和自己一样,成天想着多发奖金和骂领导的人,包装成刘胡兰或是焦裕碌似的人物。单位给敬老院送了台1000多人民币的长虹彩电,领导发话,要在各省市报纸电视同一时间发表,ALEX有苦头吃了。报纸电视说事件太小,不能发,领导说,一定要发,ALEX就得愁得睡不着觉。费尽心思写出的东西领导不喜欢,要改!怎么改,没有具体意见,总之改到满意为止,又愁得睡不着觉。终于有一天,ALEX拿到移民纸,在领导等着看一篇描写仓库管理员几年如一日敬业奉献报道的早上,交上了一份辞职报告:本小姐不干了,我要弃笔从加!
弃笔几年,又在老友夏夏的怂恿下,开通了博客,又写东西了。移民前的文字经历,对写博克没什么直接帮助,毕竟,风花雪月不同于文秘工作。坏处倒是不少,比如说,写先进事迹落下的的毛病,就是喜欢把所有的好事或是坏事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导致写故事的时候把矛盾写得太过集中。唯一的好处,就是练就了每分钟一百多字的五笔中文输入,写博克时可以做到脑手同步,不致于在写到关键情节,比如捉奸在床时,因为拆不出“床”字,而打乱犹如泉水一般的思路。
既然厌倦了捏造虚假的刘胡兰和焦裕碌,今天,我写爱情,也不想去捏造出一个情圣,在十三岁那年爱上邻家女孩,然后坚持五十年不变的信念,死死地等女孩爱上他,终于在白发苍苍的时候,两人携手共看夕阳。我是俗人,我要写世俗的爱情。要写爱情的美好,也要写爱情的残酷,要写人性的善良,也写人性的丑恶。
写博客,图的不是稿费;也没有哪个神圣的组织硬塞给我一把锄头,要我把加拿大华人的文化沙漠开垦成绿州,俺身上没那重任。在网络上写东西,想看的人自然会看,没人会自愿成为你的精神垃圾桶。不象那些可怜的旧同事,在政治学习的时候,不得不把我写的那些拙劣文章当作文件来学习。我对写作成功的要求很低,首先有几个真心想看的读者。这一点不难做到,至少有死党夏夏和Tracy撑着。其次,我很高兴网友们对这篇故事的评论,都是围绕着人物展开的,即使是批评还是痛骂。可以说,我编造出来的白玉洁,张毅,陈飞,傅霞,就勉强算得上有血有肉的人了。有了这么厚的脸皮,写故事的时候,就敢尽情地编,编出一个戴着爱情面纱的小三儿白玉洁,编出一个象猫一样爱吃腥的张毅,编出一个三十集的肥皂剧。
我知道很多人不喜欢白玉洁,更不喜欢张毅。看博克的人,很多是性情中人,对纯洁的爱情更加向往,对白玉洁和张毅的那种带着名利的爱,更是不屑一顾。可是,我心里的白玉洁和张毅,本性都是善良的,因为他们的出身,成长环境,对生活的过分要求,才不停地伤害彼此,以及身边的人。张毅确实不济,但并不是大奸大恶,他孝顺父母,爱护子女,和所有人一样,他也追求爱情,尽管他不知道该怎样去爱。他因为女儿和父母而忽略了白玉洁的感受。可是,比起那些为了新欢连孩子都不顾的人,那些连自己父母都不懂得孝顺的人,他还算得上是个人吧?白玉洁的爱带着目的,但她敢担当,她追求一切美好的事物。如果说,他们爱得苟且,谁又敢说,自己的爱百分百纯粹?当被一个人吸引的时候,必然也是在一定的前提之下的,相貌,年龄,家庭,学识,财富,这一切,都是爱情的条件。这世上有完全无条件的感情吗?很少吧。
爱可以是一杯茶,一杯咖啡,一碗酸辣汤,有苦有甜,有酸有辣,爱绝对不是一瓶纯净水。白玉洁和张毅之所以爱得累,是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不信任对方的爱,不去容忍爱情里的杂质。他们的爱情从道德角度来看,无疑是一个错误。错了就是错了,再怎么掩饰还是错。如果他们可以接受这个错误,在新的一段婚姻里珍惜彼此,一样可以生活得很幸福。有缺点的人一样是人,有瑕疵的爱情也是爱情,不完美的人生也是人生。只有接受生活中不完美,才可以享受一份完美的生活。每个爱情都有竞争者,每个爱情都可能有阴暗面,可是,每个爱情都值得珍惜,尤其是近在眼前,已经握在手里的爱情,不是吗?
ALEX在移民公司打过工,办过不少结婚移民的材料。很多申请结婚移民的,一眼就能看出是假结婚,结婚只是解决身份的一种手段。就象文中的 Sally一样,他们不需要打着爱情的旗号去实现自己的目的,所以,他们没有爱和不爱的烦恼。白玉洁和张毅却一直为此事困扰着,他们作茧自缚,也是因为本性的善良。所以,当写到最后“别了,多伦多;别了,张毅,她的爱人”这一句,我感动了,为自己捏造出来的男女主角。
谢谢读者们给我这么多热情洋溢的留言,非常抱歉,不能一一回复。有人说写作是孤独的快乐,而这次的写作一点也不孤独,有这么多的朋友和我互动。U- TURN的留言写得太好了,很多都是我想写却没有写出来的东西。还要谢谢旧同事Shirley,她为这个故事提供了很多素材。不少情节,是和 Shirley在城市广场那个绿色格调的韩国餐馆里,一边吃着泡菜和石头饭,一边聊着找到的灵感。ALEX已经不年轻了,可是生活的路也就走过一条,生活圈子也就这么点大,见的世面就只有这么多,没有这些素材,闭门造车是写不出三十集的东西的。
写完这一篇,要歇歇了。ALEX15是月黑风高时出没的网络游魂,光天白日下的ALEX(当然这也不是真名)是很市侩的。对物质需求的增长速度,总是高于工钱的增幅。所以,近日还要读书考试,争取在名片上多印个证书名称。“网络八卦写作爱好者”这个专业技术职称,还是无助于升职加薪啊。
考完了试,ALEX要回国看老爸老妈,要带五岁的儿子到几个城市转转,来几场实地爱国主义教育。下次重出博克,写的就是回国游记了。
暂别博客,暂别博客,不再走一丝云彩,就带走你的关怀。
选自Alex15博客“活在多伦多”:
http://blog.51.ca/u-148681/?p=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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