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朋友们聚在一起吃饭,阿鑫带来了他新认识的女友,一个身材修长,姿容俏丽的女人。
她让我们称她小菲,按我阅人的习惯,这该不是她的真名,算是个化名吧。
有时觉得不知道这个社会是怎么了,好多时候,人们开始不习惯说自己的真实身份,好像突然间都化成了敌后的特务一样,习惯于用另一个身份示人,还乐此不疲的样子。
吃完饭,去卡拉OK唱歌时,阿鑫拿着话筒,郑重地向大家推荐小菲,“她可是,正宗的音乐学院毕业的研究生,来为大家献歌一曲。
”她先是推让了几下,接着便不再作态,径直走了过去,连唱了《青藏高原》和《月亮代表我的心》,声音纯正甜美,确系科班出身的感觉。
一班人哄笑的间隙,我把阿鑫拽到了一边,嘱咐他可要小心点,别忘了我的好友严丽还在国外为了他们的幸福日子苦苦奋斗呢。
还有,告诫他也别去欺骗别的女人,他可是个有家室的“留守男人”。
他端着酒杯,苦苦地笑着,说“这个年头,谁欺骗谁呢?”然后他冲正在唱歌的小菲努了努嘴,说:“她和我一样,她的老公去了澳大利亚,也是五年。
”
现代社会里,这样的“留守男人”与“留守女人”已经越来越多了。
出国的一方,有的是为了学业,有的是为了自己的追求,而更多的是为了去挖一桶金,回来后让自己能比身边的其他人生活更炫耀些,我的好友严丽就是抱着这样的目的出去的,五年,年薪是两万美元。
走时,在送行晚宴上,说为了她和阿鑫的未来,再苦都值得,她说到最后竟然动情地哭了。
我记得阿鑫在那时也是信誓旦旦,一定会为她洁身自好,等她回来。
其实,只不过才过了半年多一点,阿鑫的身边就开始出现了别的女人。
我单独跟他聊过几次,他很认真地跟我说:“阿丽走时的那些话,我也是发自肺腑的。
现在,我也还爱她。
只是一个人太孤独了……你放心,等她回来后,我们还会和以前一样,我对她的感情不会改变什么的,只是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暂时在别人的身上寄存一下感情罢了。
”
我看着小菲,无限浓情蜜意地歪在阿鑫的肩上,一手拿着话筒,另外两手十指相扣地唱着情歌,俨然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突然,小菲的手机响了,她放下话筒,松开十指,起身到门口边上去,其实那也不过离我们三四步远的地方。
就听她的声音立刻变得柔情万千地发嗲了很多:“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哦,我可想你了。
每天都想……”最后竟然哽咽难言的样子。
我猜想,毕竟是多年的感情,不见的时候,姑且能暂时忘了,一听到声音,毕竟如见到爱人了吧。
我担心,她会触景生情地地哭起来,就碰碰阿鑫的胳膊,示意去哄哄她。
阿鑫却坐着没动,只是拿着话筒,边唱边歪着头,伸手向小菲做了个拥抱的姿势。
就见小菲冲着电话亲了一下,无限哀怨地关掉了手机,仿佛眼睛里还残存着些没等掉下来的泪珠。
其实,只是一转身的工夫,我见她走过来,靠阿鑫坐过去的刹那,眼睛里竟然没有了一丝哀愁,亮亮的,很美,一脸的笑,一如一个正在热恋中的幸福小女人。
我常常在想,两个人之间,在一个人远离之后,真的能把爱情暂时寄存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吗?都说爱情是两颗心间没有距离,那么一份爱情,可以走出多远?会在她或他回来后,依然还如当初一样的火热与新鲜吗?
在留守的日子里,你的爱情走了多远?
(如花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