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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民加拿大感慨:人生就是寻找

文章发布时间:July 2, 2005

文以载道,是很多为文者的理想和境界,如鲁迅先生,当年弃医从文,就是想通过自己的笔来改造“国民的劣根性”。

遥想初习作文时也曾为先生的情操与境界激动过。

文章真的可以载道吗,不过是一种理想而已。

起码在下就做不到,以在下浅陋的学问和作文的能力也去想文以载道,忌不贻笑世人。

文以载道不成,但可文以循道。

作文如做人,作文者当按做人的规则办事。

我作文的原则是不发人之私之恶,而扬人之善之美。

我为报纸写专栏,一些认识我的人说,我很喜欢看你写的文章。

这是对我的鼓励,我非常感谢,是我作文的动力之一。

可能有人不喜欢我的文章,尽管我没有听见,可能是不好意思对我说,不好意思对我作文的热情泼以冷水。

这是对我另一种形式的鼓励,我更加感谢,是我作文的动力之二。

尽管我为文不能载道,却想以文字的形式直抒胸意,与广大朋友共享移民生活的感受,或许对正处于移民生活困惑时期的朋友们能有所帮助。

这是源于读者的无声鼓励,我无限感谢,是我作文的动力之三。

有动力如是,所以我作文。

不要强求非能力所及的成功

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以为我喜欢写文章,如果这也算是文章,有些自我抬爱了。

其实遍查我写过的那些文字,真正能算上文章的也没有几篇,我想还是称为写字能让我心下稍安一些。

后来我逐渐发现,原来我也并不怎么喜欢写字。

如果想写出好的文字,必须慎独,必须能耐住寂寞。

虽然有时候我可以让自己的内心归于片刻的宁静,偶然一下可以,不可能总是宁静。

人毕竟是要生存的,并且还总是想着要自己生存的好一些,也只好去适应周围的环境,以求得某种和谐,所以难以慎独。

尽管历来的文人墨客总是把写字这个行当鼓吹得很高尚,但我觉得有些故意提升自我价值,有些自我欣赏。

历来文人也总是与穷困潦倒相伴,说是为了求道,君子须“固穷”,其实是一种无奈,有些自我安慰。

如果写字这个行当真的能那么高尚,那么世间也就少有人追逐财富与权势了。

遍览前朝与当代,我感觉少有文人能不屈服于富贵与权势的。

曾以一篇《离骚》而流芳的古楚大夫屈原,后世多有赞誉,认为是志行高洁,我信。

然《离骚》恰是屈原见疏于君王后的忧愤之作,无非是君主不得意你了,你干什么那么忧愤呢。

后又写了不少文章,反复表明自己忠君爱国欲使君王重新宠幸之志,终于得到了楚怀王的重新任用,又怪楚怀王不能采纳自己的意见,又开始写文章发泄自己心中的怨气。

整日这么骂骂咧咧的,终于惹恼了楚怀王的继任者顷襄王,将屈原罢黜放逐。

古君王稍怒就要杀人,顷襄王还算是宽厚的,没有砍了屈原的脑袋。

但屈原感觉自己可能也包括国家的前途无望了,一怨之下投了汩罗江。

推屈原之文,律动飞扬,犹以《离骚》之赋,虽太史公司马迁认为是怨气生而后之作,然其所明志洁,所叙行廉,仍能让人荡气热胸而泪下,屈原不愧为一代伟大的文化宗师。

但我认为屈原并非大丈夫,既遭君王放逐,为什么竟然怨而投江呢,虽然后人多誉是一种风骨,但我并不趋同。

倘从此归于宁静,慎独求道,专务于山水之间,立言明理,以诫世人,又何尝不是人生的另一种真谛呢。

屈原的悲剧在于,他始终没有找准自己人生的位置,他是一个伟大的文学家,但他不是一个成功的政治家。

我尤其认为屈原并无太高的经邦治国之能。

史载屈原“博闻强志,娴于辞令。

入则与王图议国事,以出号令;出则接遇宾客,以对诸侯。

”无非是记忆力不错,口才不错,迎来送往,替君主起草或是传达号令,如是而已。

并无一字表明他胸有文韬武略身具安邦定国之能,也无一字表明在当时楚国强敌环伺之际他曾有强国御敌之策。

后楚怀王为秦所拘,楚国将不国,作为原楚国的一个专司起草律令的大夫,一个文官,倒不能要求他有仗剑勤王收复河山之壮举,但也不应该有幸灾乐祸的心态,自己真的认为“举世皆醉我独醒”了。

毕竟是书生,一旦被君王疏远,即大闹情绪,大发牢骚,怨天尤人,岂是胸怀博大的政治家所为。

因为感到自己的政治前途无望了,“于是怀石自沉汩罗以死。

”真乃书生意气,文人性格,屈原的悲剧也是大多数文人的悲剧。

文人尚谈,特别惯于指点河山,好像一个国家如果按他们指点的那样去管理,肯定是国富民强繁荣昌盛了。

作为一个纯粹的文人,可以文章写得很好,可以在纸上大谈治国之道,但既无经邦治国实践之能,又无作为一名政治家荣辱不惊的最基本的素质,却又想以仕途终老,岂不悲乎。

找准适合自己发展的位置

所以人生伊始,找准适合自己的属于自己的发展基点或者说位置至关重要。

找准了,你的才华和能力当能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人生定能得到一种成功。

如果在一个非你能力所适应的并不适合于你的位置上,又想有所成就,岂不强已所难,不但难得成功,自己一生也会郁郁寡欢,感怀人生不得其志的痛苦。

如果是性情刚烈者,也难免不会以悲剧收场。

据研究表明,每个人身上都具有多种潜能,很多潜能你可能终生都不会发现不会使用。

一旦你的潜能被发掘出来,恰又与你的志向你谋求发展的基点相互配合,人生达到一种成功又有何难。

但一个人发现自己的能力进而把握自己的能力却何其难哉。

如在下,人生过半,却仍然不能把握自己究竟适合干什么。

很长时间以来我认为自己喜欢写字并可以与写字终生相伴,甚至不惜抛弃了原来前景看好的电子工程类专业,专攻写字。

但后来有一段时间我发现,在自己的潜意识中,写字不过是我作为谋求自身发展的一种工具。

与写字相比,我似乎更喜欢做官。

人总是难以摆脱富贵与权势的诱惑,我辈又岂敢例外。

只不过一些自许“富贵于我如浮云”者不愿意承认罢了。

我想做官,也不是突发奇想,我曾很客观地审视我自己是否具有做官的素质和能力。

比如说我文笔不错,曾为一些封疆大吏级的高层官员代笔写下了为数不少的文章,发表于国家级较有影响的理论期刊上,并获得肯定;对于一个初入仕途者而言,文字功底是必需和必要的。

比如说我为人较坦诚,给人的感觉是诚实可靠,任何时候都不会去做整人害人落井下石的事,即使在中国的官场上,一个人做人的人品仍然是最重要的,如果你的人品遭人怀疑,那么你的仕途之路就很艰难了。

再比如说我待人比较宽厚,属于宁让别人负我而我绝不负人的那种,表面上看很吃亏,但公道自在人心,那种斤斤计较得理不饶人的人是绝对不适合官场的;虽然我不计小事小节,但在大事大节上是从来不敢糊涂的。

老子曾云“君子盛德,状貌若愚”。

虽然我不是小人,但亦非君子,亦非盛德,不过“状貌若愚”还称得上,实际上我也确实是个天生愚钝的人,不过在官场上为人太过精明也并非好事。

本人大抵如此,所以混迹于官场,按我做人做事的方式去处理问题及上下关系,也未感太多的复杂和疲累。

几年时间过去,我却对官场生涯渐渐失去耐心。

大家在一起为同事,正常的情况下,每个人的能力一时难分伯仲,你有所长,也有所短,他有所短,也有所长,如无特殊的背景和特殊的才能,资历仍然是官员晋升的重要依据和决定因素。

我说的是失去耐心,也可能包括失去信心,我又开始怀疑我的能力和素质是否适合官场。

怀疑与摇摆中,人生过半,终于一事无成。

所谓术业有专攻。

我非常羡慕那些终其一生都能专心致至去做一件事的人。

人生能得到成功的也往往是这些人。

或许他们天分不高,或许他们没受过很好的教育,但他们能坚持不懈,能安于天命,最终才有所成就。

前几日往国内打电话,儿时的一个玩伴五瘌子已被提为副局长了,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想起他小时候总是拖着鼻涕,性格懦弱,受点委曲就哭哭啼啼,考大学时也是连考三年,似乎并无做官的才干。

但他甫一毕业就在一个部门工作,一干就是二十年。

当我们从一个行业到另一个行业跳来跳去的时候,五瘌子总是说,我知道自己的斤两,能把目前的这份工作应付不错,我也满足了。

这次被提拔,五瘌子说,妈的,这个副局长轮也轮到我了。

我还是称他为五瘌子,他也并不生气。

但五瘌子现在可不是瘌子了,如何当官是可以学会的,我想他真的是学会了,他能在这个职位上做得很好。

想起我的一位朋友张东,在国内时我们就是朋友。

他移民时间更早,大概是在2000年登陆加拿大。

他在国内时就做字画与古玩生意,现在已把自己的生意成功地拓展到加拿大。

张东是学历史专业的,毕业后在一所大学里教书,特别是对中国各个朝代的钱币有独到的鉴赏能力,从他的专业和职业方面而言,他应该在学术方面有所建树。

还是在我们孜孜不倦地写文章办沙龙搞先锋文化讲座,每个人均胸怀很伟大的理想,欲先立言后立功以使人生有所辉煌的时候,张东已经开始冷静思考并开始寻找能适合自己的职业位置。

他认为,搞学术研究,非自己所长,也不感兴趣;但既然自己学了专业,就要学有所用。

最后他将自己的目标锁定在古钱币的收藏与交易上,并毅然辞去了那份令人羡慕的职业。

当时我们还挺为他遗憾的。

几年时间过去,张东已成为业内会首,并将自己的业务拓展到字画与古玩领域。

他是一个成功的商人。

同时他附带着获得了另一项成功。

他把自己多年收集的古钱币印成图谱,加之自己对古钱币的鉴赏与研究心得,汇编成书出版,不但成为业内人士案头必备之书,专业研究领域的专家学者也对此书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认为此专著不但填补了研究领域内的一项空白,其学术价值也具有很高的权威性。

张东被他原来辞职的学校特聘为客座教授。

我想,如果张东不去经商,就无钱出版他的专著,国内的出版界也历来对这类专著不感兴趣,张东的学术成果也就无从体现了,可能终生无所建树。

倒是他不想专做学术研究了,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的同时,又在学术研究上有所收获。

人生自有天命。

所谓天命就是你能客观地认识自己评价自己。

我觉得,成功与才能没有绝对必要的联系,如果找到适合于你的能使你得以充分施展的位置,即使你的才能有限,也必会取得成功。

(北 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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