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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加拿大大选,无论是联邦级还是省级,我都有一种深深的无奈感。
因为没有一个政党,也鲜有政治家,能令我满意。
但是,我终归要作出选择。
在无奈中,我会选择保守党。
因为,总体而言,保守主义的治国理念和道德观,我是赞同的。
对保守主义治国理念的阐述,以已故美国总统雷根所作的总括最为精彩、简约。
那就是:小政府,低税率,大国防。
这是真正的富国强兵之道。
美国之所以如此强大,成为世界上无可争议的唯一超级大国,不能不归功于这一理念。
这一理念已深入美国民心,以致于无论哪个政党当政,其施政方针均无出其右。
无怪乎美国选民常报怨分不出民主党和共和党之间的区别。
份属民主党的克林顿,其施政方针却与共和党如出一辄,以致有人说他是美国历来最好的共和党总统。
克林顿任内的副总统高尔,在与小布什竞选总统时,为了讨好选民,不得不声称他也是主张小政府的。
结果,被小布什很是揶喻了一番。
当然,不能仅仅因为雷根实施这一理念在先,美国国力迅速增长在后这一事实就得出结论说这两者之间有着必然的联系。
也不能因为这一理念已深入美国民心便断言它是对的。
我对这一理念的赞同,源于对其内涵的反复审视。
但是,这一理念虽然说起来简单,其内涵却是博大精深,不可能在这样一篇短文里祥加探讨,只好留待以后了。
好在在这方面有大量杰出的论述,感兴趣者应该不愁找不到资料。
我觉得最好的还是亚当-斯密的“国富论(The Nature of Wealth)”。
这本书虽然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问世,其中的思想却至今仍是保守主义治国理念的最好的哲学基础。
不过,由于有很多人对这一理念存在一个很大的误解,即认为在这一理念中没有弱势群体的地位,我不得不多费一些笔墨,作些澄清。
保守主义并不忽视弱势群体,只是解决方法不同。
它认为,最根本的解决办法,是彻底消除这一群体。
请不要误会,当然不是在肉体上加以消灭。
而是说,要给他们创造机会,使他们能够用自己的双手,奋斗出一条富足之路。
打个形像的比方:有人要吃鱼,与其给他鱼,不如给他一根钓竿,再教会他怎样钓鱼。
这样,不但能帮助他们摆脱贫困,还能还他们做人的尊严。
而创造机会最好的办法,还是“小政府,低税率”。
因为它能鼓励投资,刺激经济,从而创造就业机会。
人人都有工作,便会人人富足。
当然,贫富差别还是会有的,而且还很大。
但至少人人都起码能有一个象样的生活水平,还能挺直了腰杆说,我的一切,都是用我自己的双手挣来的。
由此可见,保守主义的治国理念,是着眼于全社会各阶层人民的利益,争取双赢。
其他许多理念,则一味强调利益之争,鼓吹以损害“坏人”的利益来增进“好人”的利益,结果必是两败俱伤。
在道德观方面,保守主义主张要在重视个人权利的同时,不能忽视个人责任。
这一主张的正确性,应该说是无可置疑的。
但在现实中,它的实施却是阻碍重重。
即以堕胎权为例。
保守主义认为,由于堕胎会扼杀成长中的生命,因而是不能允许的(少数极端的情形除外,如被奸成孕,不堕胎会危及母亲的生命等)。
这在一个以人类生命为最高价值的社会,本是题中应有之义。
可是赞成堕胎权的势力如此之大,以致保守主义的政治人物竟不敢明言自己的主张。
这实在使我百思不得其解。
一次偶然在电视画面上看到一个争堕胎权的示威集会。
示威者喊出的一个口号很能说明问题:“我的身体属于我(my body is mine)”。
显然,在她们的心目中只有她们自己。
她们忘了,她们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却不属于她们。
其实,不想要孩子并不难,只要做一点避孕措施即可。
连避孕措施都懒得做,却要争什么堕胎权,这不分明是在争懒惰权吗?还有人美其名曰争女权,岂不更让人笑掉大牙。
个人主义竟能极端到如斯程度,实可叹为观止。
极端个人主义的危害,已为越来越多的人所认识。
重视个人责任的呼声日益高涨。
连一向只讲个人权利的自由派(liberals), 也开始讲起个人责任来了。
所谓“第三道路”的始作蛹者杰登斯(Giddens), 便在“第三道路(The Third Way)”一书中将个人权利与个人责任的结合列为第三道路的重要组成部分。
既然我如此赞同保守主义的理念,为什么却对投保守党一票这么不请不愿?原因有三:
其一,加拿大保守党并非保守主义理念的忠实执行者。
例如,哈珀的竞选政纲之一,是大增医疗拨款。
这是大政府之举,与保守主义小政府的理念背道而驰。
又如,对堕胎权的看法,保守党候选人也一直语焉不详。
其二,保守党过于漠视底层民众的疾苦。
保守派在这方面的记录本来就不怎么样,主因在于过分依赖市场力量。
我同意提高底层民众的生活水平主要靠由充满活力的市场带动起来的经济繁荣。
但市场并非万能,政府的适度干预是很有必要的。
每次经济繁荣,底层民众的生活水平都没有大幅提高,这一事实就是铁证。
美国的共和党对这一缺陷已有所认识,开始着手改进。
于是,便有了“温情保守主义(compassionate conservatism)”。
小布什政府推出的一系列法案,如“不让一个孩子拉下(leave no child behind)”,“老年人处方药津贴(prescription drugs benefit for seniors)”, 及正在积极探讨中的一些法案,如让每个美国人都能享受医疗保险(但并非由政府操办,政府只是为负担不起保费的人埋单),允许联邦政府向兼行慈善事业的宗教组织拨款等,便是看得见的具体行动。
但加拿大的保守党仍冥顽不灵。
我有两件亲身经历的事例为证:
在上次安省议会大选时,我参加了一个为支持万锦市保守党候选人举行的聚会。
期间我特意找到这位候选人(不是现正竞选联邦参议员的李国贤),建议保守党为底层民众做点实事,如帮助低收入人士置业,改变新移民找专业工作难的局面等。
此公一听,便说出一大堆已有的所谓“措施”。
我早就知道这些措施,它们都是不顶屁用的花架子。
我刚要提出一些我认为有效的措施,此公却来了一句对不起,我还有其他事要忙,便扬长而去。
显然,此公对这些问题全然不感兴趣。
上次安省保守党在省议会大选中惨败后,我为Glamour Look 员工追讨欠薪的事 (对此事感兴趣者请参看 51.ca – 论坛聊天 – 就业之路 – 关注Glamour Look事件) 给该党总裁发了一通电邮,寻求援助。
我在电邮中指出,即使不计新移民,少数族裔,低收入劳工这些普遍支持自由党的票源,保守党都不见得占多大的上风。
再放弃这一大块,便必败无疑了。
保守党若要东山再起,便必须下功夫在这些阶层中开辟票源。
但若不帮助他们解决一些实际问题,开辟票源便无从谈起。
现在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
若安省保守党能对Glamour Look的 员工施以援手,便会大大提高自己的形像。
结果可想而知:没有任何答复。
经此二事,我便再也没有参加保守党的任何活动。
其三,保守党食古不化,抗拒新事务。
例如,加拿大的政治制度,基本照搬英国。
此制度历经数世纪,已显示出许多弊端。
如国家元首(在英为女王,在加为总督)一职,明明是空耗大量纳税人金钱的虚位,保守党却要坚决捍卫之。
又如参议员由总理任命,使参院成了总理的家天下。
当执政党的席位在众院亦占绝对多数时,整个政府就成了总理的囊中物。
反对党能做的,只有在议会发发劳骚。
这就是为什么克里田在在位期间能够那样专横跋扈的根本原因。
此类制度,已使加拿大的民主程度大打折扣,保守党却完全不思革新。
此外,许多保守派人士至今对加拿大大量接受移民心怀不满。
有以上三点,我怎能心甘情愿地投保守党一票呢?
可是,尽管不情不愿,我还是要投保守党一票。
因为,其他政党更糟。
自由党向以空口许诺维生。
安省自由党逐一撕毁竞选承诺的丑行犹在,联邦自由党领马田又在那里大开空头支票。
他的头号竞选承诺,便是缩短候诊时间。
他的解决办法,又是大增拨款。
此路不通,已是被理论和实践一而再,再而三地证明了的。
加拿大健保系统的最大蔽端,便在于政府操办。
官僚横行,效率低下,浪费严重。
增加拨款根本不能提高医疗服务质量,而只会拖垮财政。
身为生意人的马田,不会不明此理。
先把选票骗到手,然后再找个借口撕毁承诺,这便是自由党的惯用伎俩。
可悲的是,加拿大选民竟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中招。
他的其他政纲,亦多为中听不中用的花架子,只会浪费资源,不会有任何实效。
简言之,自由党是一颗毫无理念的墙头草。
由它来治理,加拿大便永远摆脱不了不死不活的僵局。
搞得不好,把加拿大拖入长期的经济萧条也不是不可能的。
至于新民主党,则不仅其政纲祸国殃民,而且它那副为民请命的架式,也只是摆出来给人看的。
还是以我的亲身经历为证:
我是一九九六年十月来到多伦多的。
那时安省新民主党刚被撵下台,它的治理给安省带来的巨大灾难仍举目可见。
那时可说是百业萧条,不要说专业工,连找个洗碗的活都难于上青天。
我四处找工,四处碰壁。
其中的一次经历,至今记忆犹新。
一天,从报上看到有一家酒店因全体员工罢工,须招数十名临时替工,我便即刻赶往应聘。
到了那里一看,不由得楞住了:应聘的人不下上千,长达百米的人龙摆了好几条。
那种情景,至今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历史不可忘,后来者不可不察。
为有助于Glamour Look 员工追讨欠薪,我给安省和联邦新民主党都发了电邮,寻求援助(我虽然不赞成该党政纲,但支援总是越多越好)。
我想,这样一个口口声声为劳工谋利益的党,总不会对我们的求助置之不理吧。
可是结果呢?安省新民主党完全没有回复。
联邦新民主党那里,倒是有一个党工回了我的电邮,说是我反映的问题很重要,她已将我的电邮转给党主席林顿和其他有关负责人,我会从他们那里得到进一步回复。
可是左等右等,什么也没等到。
大约是两个多月后吧,我们要举行一个新闻发布会。
原定上午十一时举行,后改为十二时,原因是林顿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也要举行新闻发布会。
知道这个消息后,我给那位党工发了一个电邮,询问林顿是否有可能在他的发布会开完后参加我们的。
不久收到回复,告知我的询问已被转给林顿。
结果,既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也没有得到只言片语(不过,安省新民主党议员卓美林出席了我们的发布会)。
显然,他认为我们太无足轻重了。
可见,林顿也只不过是个政客,无助于他的选务的事,他是不屑一顾的。
这件事也说明,只有形成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说话才会有人听。
这样的一个政党,难怪它自称所代表的底层百姓都没有多少人支持。
想来想去,只好无奈地投上保守党一票。
虽然我支持保守党,选举的结果却极可能是一个自由党和新民主党的联合政府。
加拿大多数选民的价值观,不认同保守主义的理念(认同的也多已去了美国)。
他们虽然不满自由党的腐败和无能,但还是无法摆脱对它的幻想,最终还会选择它。
自由党紧抓健保问题不放,便是看透了选民的这种心态。
但无论如何,选民不会再给它多数执政党的地位,以示惩戒。
但是,自由党和新民主党的结合,比一个自由党的多数政府更糟糕。
自由党一党执政,还只是左派执政;自由党加新民主党,却是左派加极左,加拿大有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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