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编辑注:网友“mildhurricane”以“婼锗”为笔名今天在本网论坛发帖,讲述了作为一个单身母亲移民加拿大6年来的经历,尤其是5年前的圣诞节前失去工作之后一个移民“弱者”的痛苦与无奈。
尽管在此过年过节之际公开这样的不幸多少与欢乐的气氛不相协调,但也确实反映了移民生活的一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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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记忆常常事与愿违。
越是要记牢的,转身就忘得干干净净;而越是想忘掉的,却死死地缠绕着你;千方百计埋葬于心底深潭的故事,总是无时无刻不浮出脑海。
虽已被无数层纱布紧裹的伤口,却会因不断地流血而无休止的疼痛。
整整五年过去了,那近2000个日日夜夜也不知为什么就不能使这伤口愈合。
特别越是圣诞来临,越是那全世界信奉基督的人们狂欢喜庆的日子里,我那渗血的伤口就开始血流如注。
既然葬不掉,也忘不了,索性打开包扎,拆封刀口,让那半凝固的淤血流淌,流尽,直至干涸。
我的名字叫婼锗,因此注定了我的故事必然是凄惨的。
那是2001年12月圣诞前的一个星期二,新的排班表发布了,我就把旧的排班表复印了一份。
正是此举引来了杀身之祸。
紧接着在权力者的努力之下,一份开除或者叫终止工作的文件出台并于12月14日通告我,此时我——一个单身母亲移民加拿大仅仅一年多。
结果是毫无疑问的,没有发言权,没有再回来工作或去其它养老院工作的权利。
只告知我可以去工会,劳工部申诉。
三天后,即12月17日我去了Local 79 Canadian Union of Public Employees,一个叫Mary的女士接待了我,并表示虽然我还没有过试用期(1040小时),工会仍然准备帮助我返回工作岗位,或者找其它工作。
在我准备圣诞节后去劳工部申诉时,2002年1月3日接到Direct Nurse的电话并约好当日下午2点去她办公室见面。
出乎我的预料,见面后我们的对话如下:
问:你去工会了吗?
答:是
问:工会怎么说?
答:工会准备帮助我返回工作岗位。
问:你去劳工部了吗?
答:还没有,准备节后去。
问:你是一个Good Worker,你还可以回来工作,去把英语学学好。
答:谢谢你。
那天你们开除我时我没有流泪,但我的心在流血。
(随即我的眼眶湿润了)
因此我马上给79工会打电话,向他们说明上述情况并通知他们我不再需要他们的帮助了。
2002年5月24日,我又收到了M.K.Cerovich (Sr. Human Resource Consultant Employee and Labour Relations)发来的信。
信中说我是自愿离开工作岗位的,并让我签字寄回来信。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他们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而我的工会(Local 79)更没有对我尽应有的职责。
年复一年,回去工作的具体时间被Direct Nurse一拖再拖,每次的回答都是Not now。
记得最后一次给她打电话大约是在2003年5月,她说“我们不再雇用P.S.W.,只雇用R.P.N.”。
2006年6月3日我收到了Barb Gibbins (Special Project (Scheduling))发来的警告信和一张Part-Time Staff Availability Form,并告知在6月18号之前不答复将被除名。
我填好表格后及时寄出,等待上班。
7月30日又一次收到Barb的信,告知我6月3日寄给我的信和表是一个错误,同时附寄了一份2001年12月14日我被通告终止工作的证明。
9月2 2日Barb寄给了我一份Record of Employment (ROE)根据该表我的工作小时为1032.75小时。
(这个表本是我用于领E.I.的证据)。
也就是说我只差不到一个工作日(7.5小时)就达到了 1040小时。
我立即给Direct Nurse 打电话说明我的工作小时超过1040,因为至少数次我被Short Pay而每次与Head Nurse说明都没有得到后补。
但得到的回答是:“Anyway,你的工作已经终止了”。
我终于明白了在这场“游戏”中,我是他人的掌上玩物。
我打电话去法律援助中心咨询,得到的回答是这个Case超过了法律时限。
正如我所料想的,在“游戏”专家与弱者之间输家永远属于我——文盲和白痴。
年复一年,刀、枪的伤口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合,但心灵的创伤则会陪伴你终生。
五年多来随着心灵的阵痛导致的身体疾病几乎把我摧残成一个废人。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吃喝玩乐乃人生四大享受。
当你不能吃也不能喝的时候,工作从何谈起,当你每天要靠39片药维持生命的时候,生命的终点离你又能有多远呢?!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不得不因失去工作能力而靠政府的救济金喘息;也许在不远的时刻我会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使我的生命历程不再留下带血的足迹;也许那更是我的渴望。
我渴望一片天空,我幻想一块土地,那里没有圣诞,那里没有新年,那里没有反复刺破我心灵创伤的节日,那里是我用血与泪铺成的加拿大移民之路的归宿,也许那里是许许多多和我有着同样经历的新移民的归宿。
我将状告工会,状告我的雇主,其真正的意义并不在于胜诉还是败诉,而在于揭示加国这个民主与法制的社会在平等、公正、道德等重大社会人文题目上的无耻与丑陋的一面。
而这一社会问题是令人感到悲哀的。
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虽然我是弱者但我已然是赢家。
又一个圣诞节即将来临,再一次祝福那些信奉基督的人们节日快乐。
现在,当我今天收到一封来自工会(Local 79)律师的信函,明天收到一个来自雇主律师的文件…,使我感到有如被置于山谷之间。
由于我英语、法律等知识的缺乏,更显示出这两座大山的庞博和压人之势以及我的渺小与孤独无助。
其实尽管真理在我手中,处于弱势群体之中的我想讨回公道实属天方夜谭。
但如果我们每一个弱者都会在人格被侮辱,人权被践踏,生命被威胁的时候奋起呐喊,发出疾呼,总会使这每一个微弱的气流汇成台风,铸成强音去传遍这联邦之国的每一个角落,走进高官贵族的每一间办公室。
相信这总会对这“文明”之国起到更进一步文明的推进作用吧。
我多么希望有人能帮助我把这篇《三级“谋杀”》翻译成英文,在这圣诞到来之际送给联邦的总理和部长们,作为他们一味不那么可口的佐料。
——婼锗
2006年12月24日于多伦多
原文请见:
http://www.51.ca/bbs/showthread.php?s=&threadid=130607